祝澜就已经紧紧蹙起了双眉。
“庭前八九鹅,叫声咯咯咯。每天迎我归,门里大声歌。”
写的什么啊……乱七八糟,连打油诗都算不上。
惨不忍睹,多看一眼都是对自己的伤害。
祝澜摇摇头,准备将书放到一边,动作却突然顿了一下。
这纸张……
她伸出手指反复摸了摸,只觉手感似乎比寻常的纸张要厚一些。
这种感觉很怪异。祝澜皱眉思索片刻,将书拿起来对着桌上的油灯。
油灯在书页之后,暗黄色的光透过了纸张,将书页上的字映照得杂乱起来。
祝澜心头一凛,这书页竟然有夹层?
她不敢贸然拆开,于是在桌前重新坐下,又将书页贴得离烛火更近了一些,吃力地辨认起来那夹层之中密密麻麻的小字。
这上面写着的,似乎是一些账目?
……
水部郎中宋眠终于带着几个手下完成了水患灾情的初测,回到县衙用了饭,叫来钱主簿。
他没有忘记祈王交代的事情。
据说李义深手中有一本极为重要的账册,是他自己偷偷记录下来的,上面除了龙安县的税收情况,还有江州官员的受贿记录,或许是想作为保命之用。
然而毕枞动作更快,竟直接将他灭了口,随后让达鹰设法找到那本账册,却没有找到。
此次宋眠前来龙安县,一方面他作为水部郎中,决堤这种事情理应他出面处理,另一方面则是祈王殿下派人传信,命他以官面上的身份查找李义深的遗物,务必找到那本账册。
“宋大人,您找我?”钱主簿哈着腰问道。
“本官问你,李大人生前可有留下什么书籍?”
钱主簿心想,怎么都对书感兴趣啊,面上仍旧恭敬道:“有,都在大人的书房里,前来赈灾的一个女学生正在里面,说要看看咱们龙安的县志呢。”
宋眠脸色微变,“谁同意她进去的?”
见钱主簿吓得不敢说话,宋眠知道现在不是纠结此事之时。
“你现在立刻过去,将李县令书房里的所有书全部送到本官这里来!”
说罢顿了顿,“不,本官同你一同过去!”
……
李义深的书房里亮着灯,钱主簿带着宋眠来到门口,“大人,就是这里。”
钱主簿正要敲门,却被宋眠推到一边,接着宋眠猛地将门推开。
里面的女学生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见到钱主簿和穿着官服的宋眠,惊讶道:
“钱主簿,这位大人是?”
宋眠沉着脸走到祝澜面前,目光落在她手中的书上,透着几分危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