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了!”吴常面色一颤,遥远的记忆居然让他也有几分兴奋,甚至激动。
说不清来由。
就仿佛一瞬间,很多已经消失在记忆里的回忆重新涌了出来。
其实那些东西从来都没有消失。
从小到大,他吴常都是记忆力特别好,也是十分聪明的。爷爷吴观海尤为宠爱他,哪怕他后来长大一些,各种“为非作歹”,爷爷吴观海都几乎没有责骂。
近乎宠溺。
只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哪怕是他吴常练就了如今钢铁般的精神意志,但是依然有很多东西是软肋。
任何一个人都有软肋,只是不容易被人看出来罢了。
“柳爷爷,当年又一次我在药材地里玩,突然有一条毒蛇躲在草丛里,还好有你在旁边我才没有被咬。”吴常说着话,突然之间眼睛有些酸涩。
很多年了,他吴常都没有这种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一个当年的故人,其实并没有多少交集的。
可能一生见面的次数不超过二三十次吧。
一共见面的时间也就几十个小时吧。
一下子能够记起来的记忆细节,也就是那一次险些被毒蛇攻击吧。
但是,吴常一下子就撑不住,他没有眨眼,而是直接拿起了老人的手:“柳爷爷,是不是这只手,当年就是因为保护我,你被毒蛇咬了一口。”
说话间,吴常没有得到老爷子的应允直接就抚摸起老爷子的虎口。
那里已经是如此的沧桑,当了一辈子的药农皮肤晒得黝黑,而且无比粗糙。
这种粗糙并不是简单的厚实,这其实是一双巧手。
药农的手,尤其是帮他们吴家种草药的,比种茶叶还要讲究,采摘的时间,力度都非常重要。
这一双手,是很多流水线上的熟练工人都比不上的。
然而吴常抚摸着柳老爷子的这只手,却发现老爷子的手有些僵硬。
意识到吴常的激动,并且居然一下子这么精准地找到了自己这只残手的旧伤,柳老爷子突然就彻底放开了心防,直接搂住了吴常。
那种被吴常压制住的颤抖,再次汹涌袭来。
老人几乎是在哆嗦了,沧桑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却一下子击中了吴常的灵魂。
“孩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绝对不会错的。”
老人喃喃了数遍,这才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用力撑起吴常,再用力抹了抹眼眶,像是要一下子把吴常的模样引入自己的眼中。
可惜,那是一双浑浊的老眼,已经老得看不清楚很多东西。
可是,吴常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老人不光看清楚了自己,甚至直接将自己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彻。
这一个瞬间,他感觉老人甚至看穿了时间,看到了那个曾经的自己。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孩子,真的是你!”
老人的语言极度贫瘠,仿佛没有更多的话,却又仿佛有无数的话。如大江大河一般冲击在喉头,但是最后迸发出来的,只有如此重复简单的词汇。
就好像世界上最凶猛的浪涛,你注意去听,也只有一种声音。
一种直冲心灵的咆哮。
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吴常直接把老人拉到了一边。
“柳爷爷,你过来。”
“不,孩子,你现在就跟我进去歇着。老爷今天出去了暂时还没有回来,我马上帮你去找他。”
“不,不急!柳爷爷,你听我的先过来,我有些事情早就应该做,但是却迟迟没有机会,现在你不要动。最多不超过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