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夏爬上峰头,打算露一手,请师傅尝尝她的手艺。
心里却是忐忑不安,师父给了她先天灵花,对她来说本是一件天大好事,回去沿路上也有些别峰弟子瞧见,上前询问,没忍住多说了几句,等回过神来,萧然已找上门,要看一眼先天灵花。
桑见夏自是不肯,二人起了口角,慕娉婷过来拉架,三人闹开,众人围观,窃窃私语。
俱觉面上无光,败坏了师父名声。
萧然冷笑着去找师父。
桑见夏不是滋味,暗自思索,师父若是反悔,拿走灵花,她也不会说什么的。可心中到底还是存了几分希冀。
一夜未睡,带上先天灵花,准备主动还与师父,不教师父为难半分。
可开门后,只见萧然和他那仆从,师父竟不见了人影,加之那仆从口出不逊,桑见夏年龄虽长几岁,终究还是二十出头,激愤之下,拔剑刺去。
昨夜姜白薇留萧然一人,他那仆从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便上山来寻。
见萧然卧在床上,他便嬉笑着坐在桌前。
“我说表弟啊,那什么先天灵花要回来没有?”
萧然垂眸,不愿搭理他。
说是仆从,此人乃是他舅舅的小儿子。
三年前,他被师父看上收入门中,娘亲便来信说是怕他在外吃苦,叫他表哥上来帮他。
收他这等毫无资质的凡人入门,已是让人难以理解。
一介修仙人士,早已摆脱凡尘俗怨,就算有人伺候,也是弟子服其劳,怎么可能再找个毫无灵根的凡人进入玄天剑宗?
他知晓舅舅打得什么主意。他这表哥,风流纨绔,皮相却是难得,丰神如玉,倜傥出尘,金玉其外。
他刚好想看清师父的情意到底如何,转头便将这件事告诉她。
表哥上山与否,对他有利无害。
师父拒绝,他便回了娘亲不行,也看清师父待他不过凡凡。
若是师父答应,表哥上了山,再看她表现如何。
他波澜不惊给他娘亲回信,言语中满满孺慕之情,眼里讥色浓到化解不开。
他出生时,天狗食日,黑暗笼罩整片大地。国中饥荒三年,一滴雨未曾下过,天师下了断言,他是天煞灾星,不可杀,却不不能太过接近。
他娘避他如蛇蝎,他未见过父亲的脸,众位兄弟姐妹只会给他偷偷喂泥巴吃,寒冬腊月,指他下水捞鱼。
他和妹妹一起落水,挣扎着露出脑袋,正见他那好娘亲,抱着妹妹嘘寒问暖,浑然忘了她还有一个孩子在水里。
她皱着眉头,嫌恶至极:“离他远点,一遇到他准没好事。”
冬日湖水寒冷刺骨,五脏六腑,躯干四肢,俱是泡在冰冷的水中,水面上,脏污至极、混着红肿、冻烂的疮、瞧不出本来的相貌的脸,眼睁睁看他人温情脉脉。巨大的笑声撕破他的耳膜,一颗心已沉无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