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奇怪,那个周六的上午九点,全校教职员工义务献血,学生也可以自愿参加。
当时我和其他几个老师带着肖米和其他年级的学生一起走进献血车,我记得很清楚,在车上还问他以前献过血吗?
他摇摇头,说是第一次。
因为人多,采血车里乱糟糟的,完成采血后,我看他脸色苍白,还劝他多吃点东西,然后回宿舍休息一下。
负责这起案件的那个瘦高个子警察很和蔼,话不多,问起事情来像是聊家常。但我还是能观察出来,面前的这个人,看似不经意,却能在瞬间抓住每一个漏洞。
他的警觉隐藏得很深,懒散的外表下隐藏着秃鹫的灵魂。
“每天都受同学的欺负,肖米从来没反抗过吗?”
“据我所知,没有……”我说。
“学校的处理也没起到什么作用吧?”他递给我一支烟,我摇摇头,表示不会抽烟。
“这是一股暗流,您能明白吗?有的学生被欺负了,根本不敢声张,怕受到更厉害的报复。反抗了的,当时也许会好一点。但那些人会改变方式,暗中动手脚。学校只能关注到明面上的,所以了解到的并不全面。甚至还有人认为,这种霸凌行为是正常现象,学校也是个小社会嘛!各种现象,不管好的坏的,都会存在。”
“会开除那些劣迹学生吗?”
“以前有过,开除以后,又成帮结伙的聚到学校门外,适得其反了!”
“唉……阿来的家庭条件很优渥,但父母都不在本地吧?”他没有任何转折地改变了话题的方向。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看着对面警察吐出的灰白色烟雾:“对,他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在南方,寒暑假把阿来接过去。说起来,我和阿来的爸爸还是初中同学,现在我成了他儿子的老师,却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哦,那和阿来要好的都有哪些人呢?”
“据我知道的,总和他在一起的有三个吧,我们班有两个,隔壁班还有一个……”
“那几个人和阿来都差不多吗?我是说平时做的事……”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学校处分过他们几个人吗?”
“有过,警告处分。但说实话——这是我个人意见啊,这种处分根本就不痛不痒,解决不了根本问题。而且,阿来的爸爸我很熟悉,他曾经几次为学校捐赠过物资,所以,对阿来的处理,肯定……”
“好,这段时间少不了打扰您,我们会尽快破案!”警察点点头,然后站起身,和我握了握手,大步走了。
看着那个瘦高的背影,我摇摇头叹了口气,心里猜测着阿来爸爸得知儿子死讯时该是怎样歇斯底里的状态,那可是他唯一的儿子,千倾地一根苗,眼珠一样的娇贵啊!
是谁砸漏了阿来的脑袋呢?
我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恐怖的画面,满屋子的血污和直挺挺的阿来,还有那个深不见底的血窟窿!
2、学生——肖米
这几天,警察每天都来学校,弄得同学们议论纷纷。
最开始,我就产生了一种感觉——感觉所有人都特别注意我,似乎矛头全都指向了我。
在从前,我也是个比较受瞩目的人,但那时因为我是出了名的“受气包”,在他们的意识里,每个人都可以欺负我,就是这样。
特别是阿来,好像他欺负谁都是天经地义一样。
但现在那些关注我的眼光变了,变得复杂,似乎是看着凶手,一个奋起反抗的凶手。
那些人啊,都是肤浅的动物,真的!我不是瞎说。
全学校的人,包括老师甚至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