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心善,这次必定是这小贱人给蒙了眼。老爷子这次得亲自出面料理才行。”助理赔笑道。
老严总看了他一眼,冷冷一笑:“墨尘的婚事,涉及到言家的兴衰,由不得他胡来。这个唐悦,我会亲自会一会。”
唐悦醒过来时,是当天下午。
窗外雨声潺潺,落在墨绿的枝叶上,滴滴答答地作响。
病房门打开,穿着白大褂的女护士进来了,看到她醒了,眼里闪过一丝惊讶,见她想下床,忙上前,按住唐骆:“唐小姐,您还得多将养呢,不能下床的。”
唐骆睡得浑身酸疼。
手背被护士拿起来,她眼睁睁的看着,护士拿着细长的针头,熟练的刺入她的手背皮肤,几瓶点滴被挂了上去。
唐骆拧眉。
“言先生刚刚才离开的,他应该一会就来的。您别急。”护士以为她想找言墨尘,好心告诉她。
唐骆听到言墨尘的名字,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肚子,肚子很平很平,还很疼。
喉咙也很涩,说话的时候,像是吞刀片;“孩子还好吗?”
给她调液体的护士,听了这话,手顿了顿。
“孩子还在吗?”唐骆瞬间发现问题了,又追问。
护士抿着唇,同情的看着她:“唐小姐,要不您先养好身体,让言先生告诉您?”
“孩子是不是没了?”唐骆预料到了,但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护士说:“唐小姐,以后您可能做不了母亲了。您这次流产,太伤身体了。”
这话,如石破天惊,唐骆扎着针头的手掌,瞬间握紧了乳白色的被子。
护士看她握得很紧很紧,又不忍心她这样,安慰道:“其实也不一定的,现在科技很发达的。万一会有奇迹出现呢,是不是?以后的事情,很多都说不准的。都是暂时的。”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唐骆强撑着跟她笑了下。
不笑还好,这一笑,更显虚弱,破碎感拉满。这种情况,怎么还笑得出来呢。
女护士又是不安,又是同情的看了她一眼,然后走出了病房,好心的关了门。
随着病房门关闭,唐骆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了。
她笑不出来。
再也笑不出来了。
眼眶又干,又涩的,心塞得要命。
仿佛有一块儿布,死死地纠缠在她的口鼻,呼吸急促,呼吸困难。
酸涩一点一点爬满鼻尖,爬满心脏,爬满她整个身体。
止不住的眼泪,啪嗒啪嗒,顺着眼眶,砸落在手背上缠满胶布的针头上。
——唐小姐,以后您可能做不了母亲了。
——您这次流产,太伤身体了。
护士方才的话,像高音喇叭一样,在她耳畔,在她脑海里,来来回回地响,播报着。
孩子没了。
以后做不了母亲了。
她摸着平平坦坦的肚子,怪不得这么平啊,原来是流产了。
宝宝,妈妈对不起你!
都是妈妈不好,妈妈走路没有看路,所以摔倒了。
这个世界那么美好,你还没来得及出生,你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啊,妈妈还等着你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叫妈咪呢。
没了,什么都没了。
是妈妈没用啊,没有保护好你啊。
滚烫的眼泪,疯狂的下落,流进干裂的唇角。
咸咸的。
喉咙又酸又哑的,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唐骆咬着唇,崩溃地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