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洛云望向保镖团时,内心极为感动。
但也生怕此刻动容流泪,赶忙转移视线,继而冷冽道:“大家不要意气用事!我既然被许配给庸王,那往后”声音透露出决绝,仿佛预示着不是死,便是造反!
她留白,不敢说得太过透彻。
可已经如此点明,即便是傻瓜也能领悟其中含义。
短暂沉默,洛云叹息道:“我不愿让大家受到牵连,所以今天,想要离开的人,都可以拿回自己的卖身契,再到玉姑那里领取二十两银子的遣散费,也算对我们主仆情谊的一个了结。”
“夫人”
仆从们感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跪倒在地。
人群中,一名老仆妇上前跪拜,声音颤抖,“老奴本应留下与夫人共渡难关,但儿子也在京城,怕他被此事牵连,故而夫人,老奴深感羞愧!”她眼泪无声滑落,令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洛云亲自上前,将人扶起,“我省的!不必如此。”目光瞟了眼冰心。
后者立刻会意,从盒子里找出卖身契,递给老仆妇。
玉姑镇定自若起身,目光冷然扫过地面,“走吧!领了银子,即刻离府,也免得明日罚跪。”
在萧炎等人鄙视中,老仆妇羞愧接过卖身契,默默离开。
王忠不满,嘴碎嘟囔,“哼,想当初,她可是被亲儿子给卖了。后来得知进了咱洛府,她儿子才又厚着脸皮前来认亲。指不定如今回去,又会被卖掉。”
“王忠,住口!”
洛云眉头一皱,厉声喝止。
遂,转向众人,语气缓和了些,“玉姑说得对,想走的今日便离府,也能全了两方颜面。”
一时间,屋内气氛凝重。
经过一番抉择,众多奴仆中,仅有二三人选择离去。
洛云心中感激,朝留下之人深深一礼,“那咱们,便风雨同舟渡!”
就在此时,古松亦带着古青黛和福伯匆匆赶来。
他们面带怒色,甚至不管不顾,直言相告:可以安排她们母女逃遁东源,才不受这窝囊气。
但,被洛云婉言谢绝。
她如今,与生活在京城众多人物,都有了千丝万缕纠葛。
所以,不能只顾自己和女儿逃离,而让其他无辜的人承受这场风波怒火。
这般牵连,洛云自问不能心安。
直到夜幕降临。
她躲在被窝里狠狠哭了良久,才顶着一双肿胀双眼起身。
坐在茶台边,再次陷入深深悲痛中。
她难过的,并非这道圣旨里对自己德行的全面否定。
而是她真的败给了皇权,为了自己和家人安危,她不得不放弃抵抗,只能嫁给庸王。
洛云没有一丝即将要嫁给帅哥的兴奋劲,挥之不去的,是那张平凡而淡然脸庞。
他,该怎么办?
自己的感情,又该怎么办?
从凌绝谷归来,洛云也曾亲自前往时府求证,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承认找魔络宫来保护自己的话语。
但凡他应下,自己便不会再逃避。
然而,却连人家影都未曾见到。
这么久了,他究竟在忙碌些什么,以至于连自己闹出那般大风波,除了事后苏木登门,都没有瞧见他那熟悉身影。
是嫌弃了吗?
是不爱了吗?
洛云此刻脑海中,充斥着深沉悲观,好似世界即将毁灭
就这样,如同陷入迷雾旅者,浑浑噩噩熬过漫长黑夜,直至曙光初现,天边泛起鱼肚白。
次日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