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棋又朝她行了个书生礼,“洛姑娘切不可妄自菲薄,你那首诗已经传遍叙州府学子。‘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多妙啊,定能成为千古绝唱!”
洛云表面浅笑,心中腹诽,那可不就是千古绝唱!
童棋激动说完,又赶紧坐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南宫渊此时都后悔怼他大师兄了,当真书生意气,但可爱得紧!
果真,如南宫渊所料那般。
面对童棋一副求学好问的目光,洛云觉得自己要是不说点什么出来,都对不起孔老夫子的教导!
见躲不过,便只得硬着头皮开口,“我确实不懂朝政,只听过一个相关故事。”
“噢?快说来听听!”童棋兴趣盎然,挺直腰背坐好。
就连南宫渊和小薏米都竖起耳朵。
洛云无奈浅笑,娓娓道来…
“曾经有一新县令,上任后发现管辖范围一片萧条。地无人耕种,商铺冷清。一番查探后得知此地洪水泛滥,官吏却无治水之能反而联合女巫以‘为河神娶妻’为由向百姓征收钱财,并每年寻一貌美女子做新娘投入河中,故而导致许多百姓举家搬迁逃离故土。”
洛云只稍微停顿,就听怀里的女儿意犹未尽催促,“娘亲,那后来呢?”
见女儿也感兴趣,洛云说得更加声情并茂。
权然当成给孩子讲睡前小故事了。
“县令得知后并未马上行动。待来年再为河神娶妻之时,他也参加了。等女巫带着众弟子举行完祭拜仪式,县令上前看了眼新娘道:‘不行,这个太丑,河神会发怒还要发大水。这样让女巫下去禀报请河神多通融几日。’便让手下迅速将女巫与众弟子扔进水中,转而又看向贪污受贿的官吏,吓得他们纷纷吐出贪墨的钱财。至此,再无人敢提河神娶妻!”
现场稍许沉默
“妙哉!妙哉!”童棋满腔激动起身,面色微红、双目泛光。
南宫渊也眼神蹭亮,桌下的拳头紧紧握起……这是他的女人,只能是他的女人!
强忍压下心中激动,张嘴赞誉道:“洛姑娘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果然不同凡响!”
洛云依旧没给他个眼神,只望着激动的童棋,颔首道:“一点拙见!”
南宫渊如今脸皮可厚得很,完全不顾自己在下属面前的尊严。
人被睡了,打又挨了,他还怕啥!
当真应了那句: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只瞧,他唇角勾起优美弧度,眼神似有似无瞟了两眼大师兄,一语双关,狷狂道:“可你这点拙见,让诸多自视过高的男人汗颜!为了不与奸人同朝就隐姓埋名,以为便能过得畅快、活得自如。但结果还不是被人欺负得抬不起头!”
瞬间!
童棋脸上的笑容僵住,惊愕看着他,突然觉得老脸臊得慌!
南宫渊佯装看不出他眼中异样,还故作惊讶,腹黑道:“童院长怎地满脸通红,可是身体不适?”
童棋连忙移开视线,汗颜摆手,“无碍!无碍!只是听二位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若此时,洛云要都还看不出南宫渊的意图,那她就真傻了。
这傲气公鸡,平时哪有如此多的话?
而且,还是对一个不过两面之缘的陌生人。
当即反应、顿时明白,那隐姓埋名之人,便就是面前的童院长了!
这人也是牛脾气,就因为担忧自己,竟然苦等多日,但也算有心了。
脑中这般想着,洛云就没忍住,看着面色不佳的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