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腊泰亦哭道:“妈,为了众乡亲,孩儿就是死也死的值得!只是,往后没有了孩儿,您可一定要多多保重啊!”
就在这时,又听见一声凄厉的哭叫声,只见在外面挖野菜的陈梦玉将手里的篮儿一扔,扑了上来,抱住刘腊泰伤心地哭道:“腊泰哥哥,我不让你死、我不让你死!”
刘腊泰含着泪安慰道:“好妹妹,不要难过,哥哥这也是出于无奈。往后哥哥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另外,还请你帮忙照顾好我的娘亲……”
陈又舫和周氏夫妇未曾开口,早已是泪流满面。刘腊泰含泪道:“大叔、婶婶,你们也要多多保重啊!”他说罢,转身伏在了条案上。
一个杀猪的屠户手持尖刀走了过来。就在屠户举刀之际,突然狂风大作、飞砂走石,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等狂风过后,屠户再次举刀时,又是如此……这样反复多次,众人觉得奇怪。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叫花子手持蒲扇横卧在刘腊泰家的屋檐下,那风正是他扇过来的。无秽只等杀了刘腊泰,一来报了仇,二来也可取了刘腊泰的心回去好向师傅缴旨。见叫花子搅了他的好事,好不气恼,于是手托黄胆瓶子,口中念动真言,朝花子头上扣了过去。瓶口顿时毒火冲腾,将叫花子罩住。叫花子也不含糊,将蒲扇一摇,瓶内的毒火当即烟消云散,从空中掉了下来,不偏不斜,正好掉在街心的青石板上,“嘭”地一声砸得粉碎。无秽见叫花子砸碎了师傅送他的宝贝,顿时又急又怒,仗着自己是铜头铁身,一头朝叫花子撞去。听得“梆”地一声,直碰得无秽三昧真火直冒。他定眼一看,哪是什么叫花子?却撞在一蹲石磙上,将那石磙撞成两截,他自己也被撞得头昏眼花。用手摸摸顶瓜皮,竟被撞得陷下去半截子。回头一看,叫花子却躺在对面一户人家的廊檐下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指着他陷进去的脑袋哈哈大笑呢。无秽知道砸碎了师傅的宝瓶回去交不了账,只得舍出命来要同叫花子拼命。当他将凹陷的头再次撞向叫花子的时候,叫花子一下又移到别处……把个无秽弄得丧魂失魄、手忙脚乱。突然,叫花子将手中的蒲扇对着无秽摇了摇,无秽顿时脚朝上、头在下,被扇到半空中,上也上不去,落也落不下来,就像被钉子钉在那里一样,急得手舞足蹈直叫唤,叫花子也只当没看见一样仍躺在那里睡大觉。无秽大声叫道:“喂,叫花子,放贫道下来!”
他叫了半天,叫花子却不理不睬。无秽虎魂转世,哪知为人礼数?不由大声叫骂起来:“遭瘟的叫花子、臭要饭的破乞丐,还不放爷爷下来,到时候贫道现出原形,叫你尸骨无存!”
他话音未落,突然从半空中掉了下来。刚好地上有一副碾米用的大碾盘。无秽一头栽在碾盘上。他虽是铁铸的身躯,不想童子们偷工减料好腾出时间来下几盘“成三棋”,将那脖子与身体连接的地方铸薄了些,当场将个脖子碰得陷进身体里。叫花子不等他落下来,又是一扇子,他的头在碾盘上又是一跌。这样一起一落像舂米一样往返了好些次,将他跌得头凹脖子陷,变成个十足的丑八怪。
这时,那花子打了个哈欠,一觉醒来,起身走到无秽面前一看,不由吃了一惊,忙问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
无秽道:“我是人。”
花子道:“你既然是人,为何变得这般模样?”
无秽道:“贫道法号姓无名秽,乃五华山莲心观莲心教主的第三个徒弟。师父给我铸身子的时候,本不是这样。这凹脖子陷脑袋,是叫你刚才跌的。你将贫道跌成这样,这回可得三十年的祖坟——培(赔)来!”
叫花子道:“胡说,你哪是什么无秽?分明是制造瘟疫的大青蛇!”他说罢用扇子一搧,无秽果然变成了一条歪脖子陷脑袋的大青蛇。正是: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当用恶来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