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头看他,把头柔顺的靠在他肩上。
“知道就是不知道……”她还陷在她那一知半解的“禅”的意境中:“愿意就是不愿意,所有就是一无所有……”
“喂喂!”他对着她的耳朵大叫:“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天就是地,地就是天,阴就是阳,阳就是阴,干就是坤,坤就是干,丈夫是我,你就是妻!”
她睁大眼睛被他这一篇胡说八道,弄得大笑起来。于是,他们在笑声中离别,车子渐行渐远,隐在雾色中,若有若无,如真如幻。
离愁别绪,齐涌而来,含青望着那些建筑物从视线中消失,还真的感到“有就是没有,存在就是不存在,最近的就是最远的……”他摔摔头,摔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摔掉这种怆恻的悲凉……摔掉,摔掉,摔掉。
可是,有些发生的事会是你永远摔不掉的。
这天,徐平兄弟带着方克和丁香一起来了。
徐伟拉开他的大嗓门,坚持的喊:
“走走!我们一起去金山游泳去!今天我作东,我们在那儿露营!帐篷、睡袋、手电筒……我统统都带了,吴威把他的车借给我们用!走走!把握这最后几天,我们疯疯狂狂的玩它两天!丁香!”他回头喊:“你有没有忘记我的手鼓?如果你忘了,我敲掉你的小脑袋!”
“没有忘哪!”丁香笑吟吟的应着。“我亲自把它抱到车上去的!”
“走走走!”徐伟说是风就是雨,去拉每一个人,扯每一个人。“走啊!你们大家!”
含青有些犹豫,因为若若下山后就感冒了,他最怕她生病,很担心她是否吃得消去海边再吹吹风,泡泡水。
而且,在这即将离别的日子里,他那么柔情缱绻,只想两个人腻在一起,并不太愿意和一群人在一块儿。他想了想,摸摸若若的额,要命,真的在发烧了。
“这样吧,”他说:“你们先去,我和若若明天来加入你们,今天我要带她去看医生!”
徐伟瞪着若若,笑着:
“你什么都好,就是太爱生病!假若你和我一样,又上山,又下海,包你会结结实实,长命百岁!好了!”他掉头向大家,呼叱着:“要去的就快去吧,难得我小爷肯为大家举行惜别晚会,不去的别后悔!”
“是啊!”丁香笑着接口。“我们还要生营火呢!”
“那么,”徐平笑着对含青作了个鬼脸。“你们明天一定要赶来,我们先去了!”
“好!”含青同意。“走啊!走啊!走啊!”徐伟一边笑着,一边往外跑,丁香像个小影子般跟着他。
他们冲出了门,徐伟还在高声唱着:“欢乐年华,一刻不停留,
时光匆匆,啊呀呀呀呀呀,
要把握!”徐伟每次的出现,都像阵狂飙,等他们全体走了,含青才透出口气来。
拉着若若,他央求她去看医生,她直摇头,他就用双手捧定了她的头,重重的吻她,她挣扎开去,嚷着:
“你就是这样,传染了有什么好?”
“我就是安心要传染,”他正色说,这是他们间经常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