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皮子小,一个劲儿地卖萌:“我中午睡觉梦着你了,我梦着我念书出息了,给你买花,你直夸我呢。我一醒就来寻你了。”
这头穆空青冲穆老太笑得甜甜蜜蜜,那头背后的手疯狂摆动,示意穆大丫赶紧溜。
穆大丫会意,也不敢绕过穆老太回自家房里,看旁边穆二丫正在门缝里张望呢,干脆猫着身子蹿进了二房。
这院子就这么大,穆老太又不瞎。
不过她这会儿正稀罕着自己宝贝孙子呢。
梦里还惦记着给她老太婆买花,这可叫穆老太高兴坏了。
“奶的大柱就是孝顺呦,可不像那几个白眼儿狼!”
穆老太口中的白眼狼正扒在窗底下竖着耳朵呢,这话一听又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大姐,我给你擦擦吧。”二丫手上拿了块布,小声对穆大丫说。
穆大丫这才回过神,像刚注意到疼似得,轻轻“嘶”了一声。
房里的水喝完了,穆二丫又不敢去院里打水,只能扯着布给穆大丫随便擦擦。
小小一团的五丫也凑了过来,学着姐姐的样子往穆大丫的伤口上碰。
“五丫先别碰你大姐。”小姑娘的手还没伸多远,就被跑回来的穆空青叫住了。
小姑娘一转头,就看见她哥回来了。
穆空青手里端了个碗,里头正装着一碗水。
“姐,你拿水给大姐擦擦。”这是穆空青在主屋倒的凉白开。
这年头又没个抗生素,万一伤口感染了,那是会要人命的。
穆空青递完水,就不自在地背过身去了。
穆家人口多,穆家村还在北方,积攒的布料大多都拿去做了冬衣。
就算穆大丫已经十岁,是个半大姑娘了,夏天也只能穿着短衣短卦。
这会儿撩起衣服擦伤口,穆空青作为一个成年人,当然是不好意思看的。
穆二丫接过水,小声问了穆空青一句:“奶没骂你吧?”
穆空青还没搭话,穆大丫先开口了:“放心吧,大柱是奶的命根子呢,哪儿就舍得骂了。”
说完,又对穆空青说:“还是你有辙。我瞅着奶那劲儿,恨不得打死我。我都准备往田里去找二婶了。”
今天穆老头带着穆老大和穆老二去镇上赶集,家里只有穆空青的亲娘孙氏在田里。
穆空青也不知道怎么接。
穆家十二口人等着吃饭,能干重活的壮劳力却只有三个,可以说是穷得叮当响。
从穆老太这些年形成的观念来看,家里咬着牙,硬是养活了这么多丫头,还给赵氏坐月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个蛋无论如何都该留给壮劳力吃。
可穆大丫想给自己娘亲补身子,她也没偷拿家里的东西,她又有什么错呢?
说到底,还是穷闹的。
穆空青叹气。
他前世学的是法律,一毕业就考公去了。
现在落到这地方,什么玻璃、水泥之类的东西,别说他不会造了,就算会,也不敢在这时候拿出来。
保不保得住另说,先想想自个儿会不会被人当妖怪烧死吧。
可这么穷着也不是个事儿,至少得先让人吃饱饭吧。
还是得找个合适的法子赚钱才行。
在穆空青满脑子都是致富经的时候,就听外头有人在喊什么。
“大富家的!大富家的快出来!出事儿了!”
外头传来了一阵喧闹声。
“吵吵啥呢咋咋呼呼的!你家房子着啦!”穆老太骂骂咧咧地开了门。
来叫门的妇人“呸”了她一句,还是火急火燎地拉着穆老太就要走:“你家当家的从镇子上回来了,带着口棺材呢!”
“啥!?”穆老太懵了。
不是赶集去了吗?咋带着口棺材回来了?
穆老太一把抓住妇人,急急问道:“那我家老大老二呢?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