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立谨慎办事干练,果然在第三日便将永和宫一切详情整理成册送到了咸福宫。
其中包括涉及白蕊姬跟周宛若的脉案,日常供应,以及其他内务府的记档。
沈滢与茉心仔细翻阅,终于发现了一处诡异。
白蕊姬自小产之后,太医院的脉案一直写着诸如气血虚空夜间难眠之类的症状。可偏偏在孝贤皇后薨逝之后,她的症状渐渐有所缓解,直到后来竟然脉象正常。
茉心指着其中的记档,“娘娘,奴婢曾经调查过玫贵人。但当时并未查出与此曲有关,若庆贵人所言不假,便是在七阿哥出生后与那些人接触的。”
沈滢点头,她指尖划过那一连串的药材名。若让全德来看,或许能瞧出古怪,可他是皇上的人。
茉心自然知道自家娘娘的忧虑,“既然娘娘忧虑皇上会疑心咱们调查玫贵人的意图,那找一个便是。”
沈滢默默勾唇,视线落在面前纸上,“周宛若行迹鬼祟,与她同宫的玫贵人自然也得细查才是。本宫做为险些被污蔑的苦主,调查一番也正常,那便让全德来瞧瞧吧。”
全德言简意赅,他一字一句地说:“这些药方主见效快且用药猛,与太医院一贯作风相悖。娘娘若存疑,奴才可潜入永和宫一探究竟。”
沈滢被如此贴心的助手感动到了,“你不怕皇上再责罚你擅作主张?你知道的,本宫可不敢违逆圣意。”
“娘娘只需为奴才备好金疮药即可。”
全德不愧是行动派,他悄无声息地在永和宫转了一圈,成功带回了好消息。
沈滢看着桌上展开的谱子,与庆贵人带来的如出一辙,只是纸张更新一些,看样子是白蕊姬后来自己写的。
“此曲藏得极隐蔽。奴才瞧过永和宫后院倒的药渣,都是安神定心的补药。依奴才看,玫贵人此乃心病。”
若邪教组织利用白蕊姬做过什么,必然是经旁人传话且未有书信存留。但看如今白蕊姬这副模样,定然是已经做了什么亏心事,这才吓得惶惶不安。
茉心上前将这些一并收好,“如今玫贵人怕是无多少日子了,娘娘可否去永和宫走一趟?”
“她与本宫不睦多年,想从她口中得知真相可不容易。要让她吐真言,还得借一把东风。”沈滢指尖慢慢地敲击着桌面,若有所思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凤颈琵琶。
永和宫的玫贵人疯了!
前些日子皇上欲往延禧宫看愉妃时,竟然听到永和宫有人在弹琵琶。走近才知是玫贵人,她见到皇上脸色大变,惊慌之下胡言乱语,惹得皇上大怒,让人严密看守永和宫,不许任何人出入。
天气已至初夏,沈滢觉得近些日子有些困乏,她听着双喜回禀永和宫的事,觉得提不起精神。
“庆贵人来传话,说是玫贵人那日口不择言说起十阿哥的事。皇上生了大气,要严查永和宫呢。”
沈滢慵懒地靠着矮几,“舒妃怕是对十阿哥之死早有怀疑,心事重重,才一时不察让十二阿哥受了风寒,也让皇后有机会想要回亲子的抚养权。
如此看来,十阿哥之死与迷魂曲有关。白蕊姬擅音律,对此类诡异的曲调极为敏感。加之后来与周宛若同住,时间长了必然会发现古怪。”
茉心顺着接话道:“所以玫贵人此番并非意外,而是人为。有人发现她可能知道了真相,从而灭口。”
无论如何,沈滢此番设计终究让白蕊姬在皇上面前露了痕迹,也让暗自灭口的人措手不及。
沈滢起身靠近挂在墙壁上的凤颈琵琶,伸手轻轻地抚摸,“这次不仅让皇上听到了迷魂曲,更是在舒妃心中扎下了不安的种子。舒妃与白蕊姬不同,她可是出自叶赫那拉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