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咸福宫,秋风瑟瑟,寂静空旷的宫苑内,泛黄的落叶被打扫干净,就算有人经过,也发不出声响。
沈滢藏在偏殿的暗处,视线落在那抹不断靠近正殿的黑影,目光微冷。
待那人欲碰触窗户时,双喜搀着沈滢,慢慢地从偏殿出来。
四周早已潜伏多时的太监瞬间现身,将那人团团围住。
沈滢掖好披风,在火把的映照下,她脸色阴沉,“赵一泰,你是在找七阿哥吗?”
黑衣人缓缓转身,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正是赵一泰本人。他眯眼盯着沈滢,语气微冷,“和嫔娘娘藏得这般不露痕迹,实在佩服。”
“让你佩服的地方还多着呢,”沈滢觉得自己应该让人搬把椅子,但没有站着有气势,“比如七阿哥此刻不在咸福宫,他早被送到了养心殿,御前的毓湖姑姑正守着。”
赵一泰似很气愤,双喜急着让众人挡在前面,护着沈滢。
“不知娘娘何时开始怀疑奴才的?从一开始吗?”
沈滢摇摇头,显然对面之人非要死个明白,“起先本宫并未疑心你,你跟随孝贤皇后多年,且与其他各宫都少有往来。本宫也是听了魏答应的话,才觉得你有问题。
那人口口声声说给众人下了药,那就说明他必有内应,且对长春宫众人习惯了如指掌才可办到。本宫又想起那日丢得接生嬷嬷,应该也是你的手笔吧!”
赵一泰冷笑一声,“和嫔娘娘这些话都是猜测,如何将奴才定罪?就算奴才今日暗自靠近七阿哥居所,您无证据也不能证明奴才要害七阿哥!”
“本宫只管提供思路,至于找证据嘛,”她莞尔一笑,朝着旁边偏殿喊,“皇上,该您出场了!”
皇上缓缓地出现在东偏殿的门口时,别说赵一泰了,就连双喜等人都一脸震惊。皇上今日翻得是永寿宫的牌子,此刻却忽然出现在此处。
没等赵一泰动弹,御前侍卫很快将其制服。
两日后,皇上沉着脸踏入咸福宫,他挥手让众人都退下,慵懒地坐在那里不发一言,待看到沈滢端来的热茶时,他忍不住开口道:“就你这茶艺别折磨朕了。”
“皇上想什么呢?这是茉心泡的。”沈滢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皇上微怔,复而让她坐下,见沈滢只静静地坐着,既不主动开口问赵一泰之事,又不找话题避免尴尬。与后宫众人都不一样,让他猜不透,“你不好奇朕查到了些什么?”
沈滢摇摇头,她一个做妃子的,想那么干嘛,“此事有陛下做主,臣妾不该多嘴。”
皇上似乎想起什么,他怅然地笑了笑,“你果真如晞月说得那般心宽,宫中实在难得。”
若不是心宽,她怕是早就内耗死了。
“赵一泰的事朕要谢你,”皇上直起身子,通透的翡翠扳指反射着日光,“不然朕还不知道有那些漏网之鱼。”
沈滢垂眸恭敬地回话:“功在嬿婉,是她提醒得臣妾。”
皇上瞧着她,继续道:“她有功,你也有。”
审视的目光径直投在沈滢身上,她如坐针毡,手指不停地揉搓着外褂,都捏皱了。
“无论是平息冷宫动乱和民间流言,还是照顾永琮,你都习惯将功劳推给别人,朕有时看不清,你到底想要什么?”皇上说得很直接,他似乎要打定主意撬开沈滢的内心。
可沈滢怎么敢将那些事告诉他呢!
她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地砖,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臣妾身在宫闱,无论是对您,还是对孝贤皇后和慧贤皇贵妃,能做的事情都微不足道。皇上御极天下,心忧万民,若能一举击溃那些违逆不轨之徒,便可成就政清人和,海晏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