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公主的婚事虽有礼部负责,但皇贵妃依旧不放心,她亲自为和敬公主张罗嫁妆,忙得不可开交。
说起来和敬公主差不多是皇贵妃看着长大的,彼时皇后照料端慧太子,是皇贵妃接手了照顾公主日常一切。
璟瑟眉眼与孝贤皇后十分相似,她长跪在咸福宫,穿着鲜红的嫁衣,拜别了皇贵妃。
“慧娘娘,您一定要保重身体。”
“沈娘娘,璟瑟多谢您了。”
皇贵妃似乎很有感触,她早年入潜邸,半生都缠绵病榻于子嗣无望,如今犹能照顾孝贤皇后的一双儿女,她很满足。
和敬公主这一出嫁,七阿哥身体也康健了起来,慢慢地皇贵妃的身子却不行了。
太医来了好几波,来来回回都是同一番话,“皇贵妃娘娘的身子已虚不受补,以前都是娘娘精气神吊着,现在……”
沈滢吓坏了,她朝太医们大喊,甚至把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叫了一遍,依旧无用。
皇上日日来咸福宫探望,但皇贵妃肉眼可见的憔悴下去。
沈滢搬来正殿守着,又让内务府送来各种补品,她努力平复着心情,却还是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她将咸福宫上下彻查了好几次,最后终于不得不承认,并非旁人暗害,而是皇贵妃寿命到了。
高晞月倒是看得开,她看着忙前忙后的沈滢,打趣道:“总算没有白疼你,以前还觉得你心太宽,防不住后宫的算计。如今看你这架势,我也放心了。”
“娘娘,你一定要好起来。皇上说了,要为您请天下名医入宫。再撑些日子,再撑些日子吧……”
高晞月苍白的脸上缓缓展出一丝笑意,她长叹一声:“胎里带的寒症,能撑到现在已是不易。我知道皇上是心中有愧,这样也好,于高家,于咸福宫,都好。”
皇贵妃死在了这一年的冬天,第一场雪飘落之际。
皇上亲拟谥号为“慧贤”,悼念本朝首位贵妃,也是首位皇贵妃的爱妾。
这一年,宫中连失一后一妃。皇上哀痛不已,于宝华殿亲自为二人诵经祈福,焚香追悼。
皇上与太后已是公开的面不和心更不和,太后没有知会皇上,便搬入了慈宁宫。这一操作更是掀起狂狼,宫中人人都感觉到了突变的风向,先前还常去慈宁宫请安的纯贵妃此时分外尴尬,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此种情形下,后宫迫切地需要一位皇后来平衡皇上与太后的关系。于是立继后的风波再起澜漪,在没有新后的选择下,前朝众臣将目光盯上了后宫几位主位娘娘。
纯贵妃儿女双全,且协理六宫多年,支持者大多是普通世族,他们以为满蒙汉一家亲,早已不分彼此;
娴嫔出身乌拉那拉氏,也曾协理六宫,虽无子嗣但她自潜邸便是侧福晋,资历最深。支持者也不在少数。
双方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
还有浑水摸鱼的,有人提议既然如此不如立嘉妃。
立刻遭到了众人的反对,玉氏乃偏远番国,只有元顺帝此等末代皇帝才会立他国女子为后,尔等莫不是诅咒大清,诅咒皇上。
这一吵便又是大半年。
沈滢一直待在咸福宫,不去过问立后相关事宜。她偶尔也带着七阿哥去慈宁宫请安,不论太后嫌弃与否,她都毕恭毕敬,礼数周全。
慧贤皇贵妃这一离开,咸福宫便空空荡荡的。茉心与星璇是服侍皇贵妃多年的老人,沈滢想为她们寻好亲事,星璇离宫回到了高家,听说还是高大人亲自指婚。可茉心说她母亲得重病离世,家中已没亲人,她不想离开,就想待在咸福宫。
皇上踏入咸福宫时,沈滢刚刚从七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