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慧贵妃“寄予厚望”的娴妃在生辰日后翻了车,皇上不仅接连数日不提延禧宫,更是惹得各宫侧目。
都道皇上与乌拉那拉氏情分不浅,更是差点选了她的嫡福晋。如今怎会忽然换了态度,绝口不提对方?
沈滢自知其中关键,她看着亲自为慧贵妃送布料的内务府总管秦立,默不作声静坐一旁。
“贵妃娘娘哪里的话,各宫都紧着夏衣,奴才也忙得很。可不是奴才轻慢延禧宫,实在是下面的人不仔细,奴才又不能事事亲力亲为。”
慧贵妃浅笑,天气回暖,她脸色也愈发好了,“你就这么巧舌如簧下去,待娴妃得宠后看你怎么应对?”
秦立低头哈腰十分恭敬:“奴才侍奉娘娘跟皇后,若有疏漏也在所难免。娴妃早已看奴才不顺眼,奴才也不用上赶着巴结人家不是。”
“娴妃为何得罪了陛下,你可知道缘由?”
秦立继续道:“奴才也是听延禧宫的太监提了一嘴,说是皇上那夜宿在海常在处。”
秦立走后,慧贵妃一直思索着什么。若论宠爱她算得上后宫头一份,可皇上一直没有答应让她抚养大阿哥,怕是心底有其他的打算。
沈滢在皇上留宿咸福宫时侍奉膳食,但皇上依旧对她不冷不热,只是贵妃提议她侍驾时回绝了。沈滢忍不住想起李嬷嬷口中娴妃曾攻击她的话,不禁打了个哆嗦。
皇上九五至尊,嫔妃朝秦暮楚无异于自寻死路。
可惜景心这丫头没心没肺,原主也没告知这些。
沈滢暗自想,既然当时哲妃可以替她说话力保,那更得宠的贵妃也可以。况且她又不是宠妃,皇上会在意她心中有没有别人。只要娴妃抓不住她“偷情”的证据,一切都有回旋余地。
娴妃自那日起,除晨昏定省外一直待在延禧宫闭门谢客。她虽受冷落却仍是主位娘娘,吃穿用度好歹有以前的存续,可怜了下面的宫女太监,个个出去都灰头土脸的。
景心就见过好几次阿箬被秦立敷衍搪塞了,她回来仔细描述了当时场景,还把两人的神态模仿得十分相像。
沈滢饶有兴趣地听着,娴妃怕是早已有离弃阿箬之心了,不然依着秦立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大可吩咐惢心去内务府。惢心谨慎,当不必闹得如此尽人皆知。
她想起那日见到红着眼眶的阿箬,皇上与娴妃相知多年,就算真看上了阿箬也不会扫娴妃的面子。
李嬷嬷那边传话,说是娴妃身边的惢心时常接济点心,她一一试过,并无异样。只是谈及若娴妃有意相争,她该如何?
沈滢让其静待时机,切莫自乱阵脚。
几天后,这时机便声势浩大地姗姗来迟。
皇上先是为太后加尊号,又传出旨意加封先帝已故嫔妃,没有名分的一律封为太嫔迁入妃陵。
此旨意一出,阖宫议论纷纷。嫔妃虽不涉朝政,但事关后宫难免有微词。距先帝驾崩才一年,便要给服侍过且没有名分的宫人加封,置先帝于何处?
前朝有大臣反对,均被皇上以替太后祈福为由拦下,圣意如此,旁人也劝不得。
太后于寿康宫召见娴妃,其间不知谈了什么,只知娴妃离去后,太后便推了各位福晋的请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上身边的王钦传话,召贵妃长春宫见驾。王钦接了慧贵妃的赏赐,低声提点,大阿哥也在。
高晞月目光划过一旁的沈滢,微微定神。前些日子陪皇上去尚书房看各位阿哥,不料竟发现大阿哥神情倦怠,又见袖口处不洁,便下令责罚了服侍大阿哥的宫人。
沈滢递给贵妃一则肯定的眼神,莞尔而笑。
大阿哥永璜搬入咸福宫的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