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重复道:“白天流浪猫,晚上家猫?”
小白点头。
“放养的话存在猫伤人,人伤猫的可能性。”
小白将平板拨到自己面前,又迅速打了几个字:
不会抓人咬人的。我辍学早,没文化,一直很好奇大学的校园长什么样子。
宝珠看完后,若有所思。她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狮子猫立刻跳了过去,端正坐下。
“你现在还是不打算变回去吗?”
狮子猫坐姿更加端正,心中却慌乱起来。
它的脑子里冒出和十几分钟前的伏洵逸一样的想法:她不要我了吗?
这就是为什么它极少用文字和主人交流,它怕这样会提醒她她的猫是人变的,让她产生疏远的想法。
“为什么不想变回去呢?是在害怕什么吗?”
宝珠从来没和小白讨论过这个问题,起初是怕戳他伤疤,后来淡忘了它是人变的,现在想起来了正好好好谈谈。
见小白保持着坐姿一动不动,澄澈的鸳鸯眼呆愣愣的,宝珠又道:“不愿意说或者没想好也没有关系,我只是觉得想重回校园的话以人身更方便也更有意义。”
主人没有逼着它作答,小白的思绪却全都被这个问题缠绕住,直到晚上睡在床头柜上时它都在思索着这件事。
如果说,最开始是觉得做人时体会到的全是无望和疲惫,但这半年的时光已经将这些积累的负面情绪给治愈了,可它却仍旧对变回人类这件事十分抵触。
狮子猫抬起头,视线落在床上人的身上。
月光倾泻,为沉于睡梦之人的脸上覆上银色的光纱,在她完美的容颜上笼上一层光晕。
随光意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不愿回归人身的缘由早就换了,他不想离开她,更不愿就此被她淡忘。
这些时日的相处早已让他看清,她是温柔的,也是淡漠的。
比起热烈的一点即燃的爱情,万宝珠更看重身边人,身边爱宠的陪伴,倘若让她在亲情、友情、爱情中做抉择,爱情必然是要排在最后一个位置。
他讨厌那些怀着目的接近她的男人,但却不是担心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受到威胁,而是因为在此之前从未体会到的一种恶劣情绪。
嫉妒。
小猫迟迟不愿闭上眼睛,它安静地注视着自己的主人。
她是个好主人。它提出无赖的请求,还很不要脸地卖惨,她在询问过辅导员,和它约法三章后,居然真的打算满足它无礼的请求。
它从猫窝起身,而后小心翼翼地走到她的身边。
宝珠在睡梦中闻到一股熟悉的奶香味,伸手往旁边一摸,感受到顺滑柔软的触感,是可爱的小猫,她侧过身,将狮子猫揽到怀里,嘴里还嘟囔着“要乖乖的哦”。
隔着细腻光滑的蚕丝被,狮子猫感受到主人的温软,大气都不敢出,但伴随着头顶清浅的呼吸声,还
有鼻尖萦绕的说不出来的好闻味道,睡意慢慢将它淹没。
小白做梦了。
梦里是一片美丽的桂花林,香风阵阵,将身边人的裙摆和青丝吹起。
长发如云锦丝绸随风飘舞,他伸出手,酥麻的痒意从指尖传到心脏。
两人一路走到教室,教室里很多人,但随光意并没有去关注他们,他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身边人的身上。
他们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光线很好,照在课桌上将泛旧掉漆的桌子都照出点文艺的感觉。
在她身边的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他不知道课堂持续了多久,见到她收拾起桌子上摆的书,才跟着将书塞到书包里。
“小意,老师布置的作业你听到了吗?”
随光意摇摇头,他不像伏洵逸那么矫情,听到宝珠这样喊自己,只觉得心都要被融化了。
多亲近,一听就是在叫被她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