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一点点地,一次次地用时间,用行动告诉对方,自己很爱很爱他。
自己不会再离开他。
在签署意向监护人公证的这一天晚上,殷刃却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他似乎回到了他哥的上一辈子,也看到了他哥最狼狈不堪的那个样子……
——
“唔,头好痛……”
殷刃慢慢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条漆黑的小巷深处,身边是个脏兮兮的垃圾堆。
一只正在觅食的流浪猫显然以为他早就死了。
这下子被死而复生的他吓了一跳,砰地一下从垃圾桶的盖子上跳下来,在他的肩膀上来个回旋接力,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串脏兮兮的脚印,跳上了墙头溜走了。
“这是哪里?”
细细密密的小雨下了起来。
殷刃眯了眯眼,低头看着自己脚边一个小小的水洼,里面倒映出十八岁时他的样子……
眼睛慢慢睁大,心中也有了一种莫名的预感。
那他会不会现在,在他哥上辈子曾经的那条时间线里面?!
……
(注:为了方便区分,下仍称呼楼谏,但其实应为殷刃。)
……
楼谏从来都不喜欢下雨天。
他受伤的手在这样的天气里面总是疼得更厉害。
坐在医院的病床上面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气发呆,他手指轻轻地颤抖着……
要死人的,鬼天气。
病床外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他听不清。
——他已经多久都没有拿起过画笔了呢?
好像时间长得,他都已经快要忘记了。
可是,他现在的手,恐怕再也画不了画了吧?
楼谏其实已经很久都不敢思考了。
他不得不自欺欺人。
有很多东西,就像是铺着绿色浮萍的水面,看着波澜不惊。
但是只要思维稍微
() 越界,马上就会陷入到痛苦的沉沦之中,并且他这种痛苦是来自于灵魂上的,完全无法避免的痛苦……
就在一个月前,他乘坐的那辆出租车出了车祸,事故司机当场死亡,他却侥幸活了下来。
包括双腿在内,他的全身都受伤了。
付出的最惨痛的代价,就是他的左手粉碎性骨折。
这对于任何一个画家来说,都是毁灭性的灾难。
唯一的安慰,就是他的爱人,白盛忻。
白盛忻在最初那场悲剧刚发生的时候陪在楼谏身边,对他说放心,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会将他治好……
最初楼谏的确因为他的贴心安慰放松了些。
但是在后续的治疗过程中,他的手却出现了骨髓炎、神经损伤甚至还有愈合畸形的问题。
那些痛苦,楼谏都忍了下来。
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再也没办法拿起画笔,那手上的痛就蔓延到了他的心上。
像是被虫子一口口地吃掉他的心,带来的是无边的酸楚。
后来,在得知他的手彻底没法治好后。
白盛忻也来得少了,于是这间空荡荡的病房里面就只有他一个人。
……还有湿漉漉的,令人恶心的腥臭水汽。
雨水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天,到了晚上不仅没停,反而更大了。
楼谏白天睡多了,半夜醒来,却看见自己的床头正伫立着一个黑影。
此时窗外刚好闪过一道闪电,将房间内照亮了一瞬。
那黑影的脸上带着口罩,人高高瘦瘦,身后似乎还带了一个什么东西。
楼谏心里一惊,却还保持镇定。
“这位小偷先生,你想要钱的话,在抽屉里面有银行卡,我可以告诉你密码……”
“不,我不是来偷钱的。”
那小偷的声音听起来挺年轻,甚至还带着点孩子气,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