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子里面伸出一只手去,按掉了枕头旁边已经响起来的聒噪闹钟。
世界都安静了下来,两个人同时叹息了一声。
在黑沉沉的卧室里面窝在一起,闭上眼睛又是一觉。
因为多睡的这一会,早上就有点匆忙。
早饭也来不及吃了。
楼谏两脚一蹬地穿好裤子,一边提着腰带,一边从衣柜里面翻出两件卫衣就丢到床上。
“今天又降温了,别整天穿你那薄衬衫了,等着又感冒了我可不照顾你。”
“知道啦……话说哥,你看见我昨天带回来的那本画册了吗?就是张老师布置作业的那个!”
殷刃手里拿着他的书包啪嗒啪嗒跑过去,跪在地上找东西,嘴边还有一圈刚刚刷牙没有冲干净的白泡沫。
“蠢死你得了,忘了昨晚上掉沙发缝里了吗?”
楼谏的卫衣已经穿好一只手了,看见小孩又啪嗒啪嗒跑回来。
还顺便在他的脸上偷亲了一口。
“嘿嘿,哥你真厉害!什么都知道——”
“啧。”
楼谏正在穿衣服没法动,只能皱眉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硬蹭了一脸栀子花味儿L的牙膏沫。
这日子,真是过得乱七八糟的。
他在镜子面前急匆匆擦干净了脸,又看了一眼钟表,小跑着提前出门去小区外面买他们的早餐。
临关门之前还要提醒殷刃别忘了喂他的兔子。
有次早上出门的时候殷刃忘记给dinner放吃的了,结果晚上回来一看客厅里面满地都是被撕的稀巴烂的白色卫生纸。
整个现场惨不忍睹,像是什么灾后重建现场。
他真傻,真的。
他单知道哈士奇能拆家,却不知道兔子拆家的能力也一点不弱。
而此时dinner正咬着他们放在角落里面还没拆开的快递箱子,毛茸茸的身子气得一抖一抖的。
那兔子现在烈得很,小兔崽子一点点,肉没怎么长,光长脾气了。
() 要不然殷刃拦着,估计那天晚上楼谏真的要气得把它做成dinner。
上午又是上课。
中午的时候楼谏刚刚打开装午饭的保温桶,手机就响了。
他扬了扬眉,示意小孩儿L自己先吃。
自己去食堂外面接了电话,对面那人懒洋洋的带着点京腔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过来。
一听就是宴修祁。
“哎呀,有个好消息呀,我把你之前送我的那幅画给卖出去了!
“有个香港那边的收藏家特别喜欢那风格,最后出的价格还不低呢。”
“哦。”
楼谏颇为冷淡地应了下,听不出来什么情绪。
“有事快点说,我这边儿L急着吃饭呢。”
“啧,怎么一点高兴劲儿L都没有呢!”
那边显然还挺期待他的反应的,闻言有些遗憾地咂了咂嘴。
“虽然那价格并不是很高,但是却也的确是不低。重点,重点是!按照常理来说,这是你正式踏入这个圈子的第一步啊!
“——你现在不应该激动得泪流满面,喜极而泣之类的吗?”
“我只是喜欢画画,我又不是喜欢赚钱。
“……我看应该是你更加开心才对吧。”
“啧,你这小孩儿L,怎么一点都不好玩啊。”
楼谏又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确信从这位的嘴里再听不见什么有用的话了,就挂着手机回到了食堂,在殷刃身边坐下来。
“哥,谁啊?”
殷刃嘴巴里面嚼着东西,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探究欲。
他哥身边没有什么朋友,这他是知道的。
有,也就是之前在酒吧里面认识的那几个。
他们一直都待在一起,这还是他哥第一次接外人的电话。
他心里面痒痒的,却又有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