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表姐说吃就吃,那是真不含糊,丝毫没有给方月莲省钱的意思,更没有浪费粮食的嫌疑,方月莲夹多少菜她吃多少。
许是久没有回家,想念那一口家乡美味,陈表姐的饭量还挺大。
方月莲她在旁边是既陪笑脸又受累,待到陈表姐吃了肉喝了汤,再来上一碗糯米汤圆做甜品,她可算能坐下来了。
陈表姐端着白瓷小碗,捏着汤匙,问起了王四海的近况:“那老东西都不在家,还过什么生日?要摆阔,还是闲的慌?”
在座的妇人们都面面相觑——她们不敢说的话,陈表姐帮她们骂了出来!
方月莲尴尬一笑:“是这样的,他虽然不再,却也交代了要好好的热闹热闹,招待招待亲戚朋友们。”
陈表姐捏着汤匙,瞥了一眼周围,道:“这不是铺张浪费?钱多了烧包吗?”
陈表姐又帮众人把心里话骂了出来。
不过,这也得亏是自家亲戚,换做外人谁敢这么骂呀?王四海虽说退休了,可也算是军区的头头脑,在他面前,谁说话不是左右掂量着。
句句被骂在点上,方月莲灰溜溜的没再说话。
柳玉赶紧低下头,趁人不注意,翘着嘴角笑了笑,心说这陈表姐还真够
彪悍的,一点面子也不给王四海和方月莲,说骂就骂。
边上的陈表姐骂过了王四海,又问起她外甥的情况:“平哥儿呢?”
方月莲回道:“带他爸爸进滇藏了,那边路难走,没有个十天半月的回不来。”
“年轻人就该出去多闯闯,多看看,滇藏那边虽条件恶劣了些,但能历练人,我这次回来,也是想着看看他,既然他出去了,那我就在省城等等他,多呆几天吧。”
陈表姐放了汤碗,许是有一层血缘关系,她对这个外甥的态度要比王四海好得多,提起他的时候,语气都是和缓的。
方月莲点点头:“那还是住家里吧?虽说四合院比不上您的洋楼儿大别墅,住着也倒还舒坦。”
陈表姐瞥她一眼,脸色不太好看了。
这四合院是她叔叔的,地皮儿也姓陈,她回来住着,方月莲倒像个主子,也是形势弄人,若非她妹妹能再活得长久一些,哪轮得着方月莲在这里拿着鸡毛当令箭。
说起来,陈表姐想起一件事:“我来的时候可听说了,我外甥进来娶了个媳妇成家,她人呢?”
柳玉本来还琢磨着怎么去接近陈表姐,没想到陈表姐主动提了她,当即把胳膊一举:“我
……我在这…”
陈表姐顺眼看过来,见柳玉年纪轻轻,小脸白净,样貌不错,尤其两只琥珀色的眼睛特别的透亮,透着聪明伶俐。
她当下就对柳玉生了几分好感:“你叫个什么?”
柳玉自报了名号:“我叫柳玉。”
“和平哥儿怎么认识的?”
“王昌平在乡下当知青,那会认识的。”
“什么时候结的婚?领证了吗?”
“领了,在我们乡下大队部领的。”
几句话下来,陈表姐算是了解了个大概。
她能一个人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自然是有几分识人的本事在身上。柳玉这丫头,看人的眼神不躲闪,答话也流畅,显然是个不错的女孩子。
陈表姐和外甥,就没见过几面,但知道那个外甥命苦,小小年纪就没了娘,遇上这么个姑娘,也算是他的缘。
于是她从手上褪下个镯子,顺手套在柳玉的腕上:“给你个见面礼。”
一只明晃晃,金灿灿,沉甸甸的镯子就这么套到了柳玉的手腕子上。
猝不及防就多了只镯子,柳玉一方面感慨于陈表姐的财大气粗,另一方面则是诚惶诚恐,并不敢收:“这,太贵重了……”
陈表姐挑着眉毛:“我知道,在你们这儿,
金子不值钱,值钱的是粮票,可我一个港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