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老嗜古,对这些古董极有研究,知道这流传下来的雪瑞丰图,其实共有两副。
在古时候,这幅雪瑞丰图,那是挂在有钱人家的正厅壁上,左一副又一副,正中间的黄花梨木几上放金玉摆件,两卷画并排而挂,合在一块,才能称为一联。
而白常山搜罗来的这一副的确是真品,美中不足的是另一副,不知流落在了何处?
郑老叹了口气,露出欣慰的神色:“你只找来了右画,还差个左呢。但能找来一副就已十分不错了,找这些文物,还是得讲究个缘分。”
而白长山没想到里面还有这么一出:“有左就有右,要不我回头再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给另一副找着?”
郑老却是一摇头:“今年我便打听到了下落,另一副落在了清河县,可惜等我托人去买,那户人家却说,去年就让收破烂的,用十斤白面换走流落出去了。”
“从十斤白面就给换走?这收破烂的眼可真尖!”
白长山一听,很苦恼的揪了把头发下来。
因为很可能另一幅画找不回来了——这收破烂的居无定所,大街小巷的四处游走,想再把这雪瑞丰图给收回来,的确是难。
而郑老却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苦恼,他将画卷重新捡起来,放进锦盒当中,郑重的
将锦盒收在一面玻璃柜子里。
那玻璃柜子是郑老专门定回来的,防虫防蚊,又能上锁,里面放了许多的瓶瓶罐罐,大大小小,青花白底,或天青霁红,无一不是几百年前的古物。
除瓷器以外,还有一柜子的木雕佛像,陶瓷摆件,绿铜玉件,种类可称广泛。随便拎出来一样,或有包浆或有铜锈,都是上了年纪的老物,足以见得郑老嗜古成性。
他嗜古不假,但也不是出自私心的嗜古。
前些年局势混乱,不知毁了多少老物件,没了多少祖宗留下来的瑰宝。
郑老亲眼目睹着那些年轻气盛的孩子们,焚毁一箱箱的古书,砸碎一件件的瓷汝,他当初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却奈于局势,不敢明面上去阻止,只能暗地里行动,偷偷摸摸的抢救了不少。
这些年退下来之后,他也一直致力于收回这些文物,不是为留着自个儿观赏把玩。
而是想着有朝一日,这些老物件被人重视了,就送给国家,献给当局,让后人也能看一看老祖宗留下来的瑰宝文物,明白她们也是五千年上下文化的泱泱大国!
收好东西,郑老又问了问王四海的近况:“小海怎么样了?他可好一阵子没到我这儿来了。”
白长山想了想,道:“我瞧着他还行,
就是家务事烦了点。”
他没有嚼舌头的习惯,王四海也是同门兄弟,所以没有多说。
郑老点点头:“我孙女今天回来给我带了一包鹅油宫饼,你回头捎给他,我记得他挺爱这一口。你今晚留下来吃个饭,家里烫了干丝,对了,还有你喜欢吃的芸豆卷,走的时候拿上。”
白长山这才看到桌面上放了两封用油纸仔细包好的上品糕点。
他点点头,道:“您放心,那雪瑞丰图,咱们就花时间慢慢的去找,一年找不到就花两年,两年找不到就花三年,功夫不负有心人,总能找回来的。”
白长山没有那么崇高的想,他只是想好好的待奉恩师。
郑老知道他不是为了巴结自己,不过是单纯的想为自己做一点事。
况且,他年纪大了,没那么多精力四处搜寻打听,确实需要个人帮他。
于是把头一点:“小山,你要能找得到,就去找吧。”
白长山把头一点。当晚在郑老家吃了晚饭,他老家是淮阳人,就爱一口烫干丝,小笼包,这一餐吃得很愉悦。
吃罢回了家,白长山开始琢磨那雪瑞丰图,心说自己多半得跑一趟清河县了。
殊不知啊,这在郑老口中,被收破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