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氏的偏爱下,三房从来不缺布票,刘丽身上穿的乃是一件轻飘飘的毛蓝布外衣,平整滑溜,漂亮的惹人注目。
柳玉力气实在是太大,一个动作,随着哗啦一声响,带着线头的袖子和肩头分了家,刘丽的圆胳膊也随之见了天日。
随着胳膊见天日,刘丽的尖叫也随之响起,她气得发抖:“你敢撕了我的衣裳!”
柳玉手里还拎着那一只袖子,不怕死的一抖肩,她冷笑:“我是撕了,你要怎么着?”
打肯定是打不过,人家个高体壮,自个儿这小身板上去只有招打的份!刘丽还没有失去最后一丝理智。
她咬牙切齿:“你给我赔!我这件毛蓝外衣是婆婆花了十尺布票才买来的!”
柳玉眨巴眨巴眼,又掏了掏耳朵:“啥?你先前说做大哥的难不成还要跟弟媳计较一件衣裳。这做小婶的,还能跟侄女计较啊?我还是个孩子啊。”
论辈分,柳玉小一倍。
论年纪,柳玉姑且算小孩。
打起感情牌,或者撒泼,怎么着都比刘丽占优势。
此话一出,人群中一阵嘘声。
刘丽被堵的没话讲,她把脸涨通红,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说辞。
未了,她甩出一句:“你…你…不讲理!”
柳玉抖抖那只袖子:“谁说我不讲理,一只袖子换一只,完全扯平了啊!”
跟讲理的人讲理,跟横的人比横。
不要的脸的人就要比她更不要脸。
这是柳玉的老柳家立足方案。
看看自己没了一只袖子的衣裳,还有被踹了脚印的下摆,这叫打鹰反倒被鹰啄瞎了眼,刘丽气得面白唇青。
就在这时,许槐领着队长大驾而来!
大队长伸手扶住黄草帽,然后从驴车上跳下来,一步并两步,怒气腾腾的杀了过来。
刘丽一看见大队长,立马换了个脸色,苦大仇深的指着柳玉手上的那一只袖子:“大队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咱们村居然有这么刁的姑娘,扯了我的衣裳,不说还踹我!”
她特地把衣摆上的脚印亮了出来,心说这回可是人证物证据俱在,你柳玉跑不了。
还没等刘丽把话说完,大队长先瞪了她一眼:“给我闭嘴!”
大队长背着手,在地头来回走了两步,最后再把脚步一立:“小队长柳建家地里头忙得直流汗,你们俩夫妻居然造起反来了!”
自己的话成了耳旁风,他是真的
生气,才走不到半个钟头,就闹出一场幺蛾子。
抬眼一看在此聚众成群的村民,大队长把手一挥:“还看什么看!所有人今天给我干完一亩地的指标,干不完通通不准歇!”
一天半亩已经是累的够呛,加到一亩,岂不死也得褪层皮。可人是生产队的大队长,田间的地头由他说了算。
社员们统一的叹气——这场热闹看的亏!
人撤走,柳建民两口子也想跟着走,可脚步刚迈出,大队长语气很严厉的发话:“你们两个给我留下!”
两口子只好把迈出的腿又收回去。
大队长恶狠狠的说道:“我现在来处理你们的事!”
刘丽先发制人:“大队长,是要处理!柳玉不讲道理撕了我一只袖子,属于破坏财产!”
柳玉手里还拎着那片袖子,她无所谓的往旁边一扔,咄咄逼人起来:“我爸的衣裳袖子还让你撕了,你也是破坏财产!”
谁扯了谁袖子的这种羊肠肚子小事,大队长无意掺合,他目光如炬的盯住了柳建民:“你的一亩地指标干完了吗?”
突然问起这个,柳建民心惊肉跳起来,结结巴巴的回答:“没没…呢。”
大队长
恨不得能给他一耳光,可是巴掌只在半空中划过去了,终究没落到柳建民脸上:“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磨洋工,别人干一亩,你就是两亩的指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