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
将要弹奏,指尖覆在弦上时,段司宇重重一顿,终是改了主意,不唱自己的歌。
因为,颜烟或许并不想听。
“......
It’syouthatIholdonto.
Iknorong.
Iwoyoudown.”(我将紧抓住你不放,我知晓我的过错,我不会再让你失落。)
刻意温柔,蓄意深情,一首企图挽留的歌。
唱到一半,隔壁的阳台门开了,段司宇侧身,歌声停了,指尖却不停,仍在弹奏。
不见人影出。
“早上好,”段司宇主动问,“睡得如何?”
接连一周,颜烟在阳台拿药,不知因何,同样只吃一片,他却不再做噩梦,一觉睡到七八点,自然清醒。
前几日到了饭点,辛南雨在群里发消息,他与段司宇便同时出门,下楼吃饭。
但今日不同。
颜烟刚醒不久,正对着天花板发怔,虚度时光时,却猝然听见一阵柔和弦声。
别唱,千万别唱。
前奏将要结束,颜烟在心里如此祈祷。
因为他怯懦,不仅怕直视那双眼睛,更怕听见那人的歌声。所以,就连段司宇的歌,他也不敢听。
“DidIdriveyouaway?”②(是因为我你才离开?)
第一句起,稍稍喑哑的低音,神伤的歌词,似意有所指,又似没有。
耳尖一颤,颜烟咬紧牙,翻身,把脸埋在枕头里,心口似有热雨在滴灌,分分秒秒都焦灼。
歌到一半,颜烟实在受不了,起身开门,却只敢靠在门边,不敢走出去。
“早上好。”颜烟攥紧门沿,尽量平稳声音答复。
人还在房里不出来。
段司宇一怔,下意识问:“你没穿衣服?”
......
古怪的脑回路。
颜烟语塞,跨门而出,心头那点焦灼,也随着这句打诨被敲散了。
见他穿着长袖睡衣裤,段司宇挑挑眉,意味不明,“我还以为,你独自在房间里时不穿衣服,喜欢裸着。”
颜烟靠在护栏边,点一支晨烟,没抽,只是夹在指间,“换一首没词的。”
演奏暂停,半刻寂静,换了别的曲子。
德彪西的《月光》,用吉他演奏,段司宇从前对他弹过,只不过那时是午夜,事后昏沉时,而现在是光天白昼。
分明是白天,晨光暖和,颜烟却觉得,他闻见了月光的味道。
不是烟味,也不是花香,而是一种清淡的涩味,像冷空气,带着零下的雪,冷冷刮过呼吸道,发疼。
《月光》用钢琴弹奏,已不简单,而用吉他,想要弹得好,更要全神贯注。
颜烟微微侧头,视线往旁飘。
段司宇眉头微皱,是为下一个泛音,要精准把控力度,等听到音色明亮到满意了,才舒缓缓展开。
有些东西与生俱来,天赋是,吸引力也是。
心口处闷得发慌,热雨逃出心脏,在血液中逃窜,使颜烟焦灼又亢奋,莫大的煎熬。
颜烟想,他不仅错了,还愚蠢。
方才,还不如就坚持听那首歌。
现在好了,他不止怕听段司宇的歌声,还怕听见段司宇的琴声。
曲终时,烟也燃尽。
段司宇抬眸,对上颜烟的视线,“如何?满意么?”
“很厉害。”颜烟中规中矩点评,极力隐藏情绪。
“下来吃早餐了——!”
好在,辛南雨及时出声,站在楼下高声喊。
颜烟松了一口气,移开视线,“下去吃饭吧。”
每日锻炼,辛南雨厨艺见长,原先就厉害,现在更是炉火纯青。
吃饭时,段司宇冷不丁说,“我帮你报了名,‘海滨旅社’在西岛拍摄用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