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了一地,又?到了冬天。
谢未笙和左相秦巍然坐在一起喝酒,他们近来在朝堂上的关系还算平和,都算得上是改革派,立场相同,总算有机会不争锋相对的一起吃个酒。
秦巍然前几年刚刚娶了妻,如今妻子已怀了孕,正是喜不自胜的时候。他们好像聊了些家长里短的闲话,秦巍然说起妻子怀孕后的诸多不爽,颇有心疼之意。
谢未笙偶尔应和两句,待话题告一段落,他突然开口道:“我该回去了,萤还在家里等我。”
“萤?”秦巍然动作一顿,面带惊色地望着他。
那表情似乎有些奇怪。
谢未笙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萤似乎在几年前当着他的面断剑了。
但她今天的确有送自己上朝,还特地替他带了发冠,说了句等他回来。
是了,萤刚回来不久,他还没来得及跟其他人说,秦巍然不知道这事也正常。
在秦巍然的印象里,谢未笙的说法是萤已经死了,怪不得他看自己的表情这么奇怪,像觉得他精神又?不好了似的。
于是他笑了笑,解释道:“她前些天才回来,没机会同你说。”
“你是不是又……”秦巍然已经放下了杯盏,安安静静地望着他,眸光带上了一丝怜意。
谢未笙知道他想说什么。这些年,他总是产生幻觉,觉得萤回来了,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他不经意地表露出来几次,被人拆穿后,才知道一切不过?是虚妄的想象。
但这次不一样,这次他生怕又?是自己的妄想,用多种方法确认过?许多次了。
今儿个早晨,他握住萤的手,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触觉。
他让她保证自己不会?离开,萤举着手指发了誓,还给了他一块信物,就挂在他腰间。
他还问过丫鬟,确认她不是自己编撰的幻觉。
丫鬟们有些好笑地点点头,“九千岁,您别再怀疑了,是萤姑娘回来了,在我们所有人的记忆里,她都已经回来了,不是您一个人的妄想,您放心吧。”
宋萤萤也朝着他笑,有些无可奈何似的。
谢未笙从腰间摘下那块玉佩,给秦巍然看,“你看,这是她送我的,你知道这不是我的
东西,我以前从未挂过?。”
秦巍然还是看着他不说话。
谢未笙皱了皱眉,铁了心地要向他证明,于是唤了身边一个下人,让他速速回府,把萤姑娘请来。
下人应了一声,快步走了。
谢未笙朝对面笑了笑,“稍等一会?儿,她很快就来,你们也应当很久没有叙旧了。”
秦巍然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我们不是还在比赛,说今日谁先到马场,谁就赢了吗?赢的人这次蜀中之行便是主使。我不能等你了,我要?先走了。”
他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诶?”谢未笙伸手唤了一声,想让他再?稍坐一会?儿,却不知他如此没有耐心,便觉得有些可惜。
看来今日是没法让他们两人见到面了,他不见到真人就总是不信,估计又?觉得是自己在说瞎话了。
秦巍然走了,他还留在原地继续等,一边等一边算着时间,这里离千岁府并不算太远,走一个来回半个时辰也该到了。
他刚刚喝了一杯酒,却发现天已经黑了,暮色在天际留下最后一缕余光,顷刻间整个天地漆黑一片,下人仍然没有回来,酒楼里除了自己,其他人也好像都消失不见。
窗外?,没有点灯,也没有行人。
刚才还是午后,怎么突然……
谢未笙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今天这一幕幕的场景,时间跳跃,逻辑不通,他跟秦巍然也没有什么谁先去马场谁就赢了的比赛。
原来,又?是在……
他突然明白自己应当又?是在梦中,这种真实到让自己精神恍惚的梦,他早已不是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