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了她,跟她说一声儿。”
安心面露难色:“这不好吧?毕竟我是她嫂子,你们两个才是兄妹两个,这话由我说出口,好像我要赶她走似的。我就是担心凌沫沫,到最后被黄权骗财骗色。”
君哥摸了摸她的头发:“那有什么?早就该赶她走了!这阵子我忙,没顾上搭理她。这小妮子,太不安分了,净给我捅出篓子来。你不赶她走,我也得赶她走!她要是在这儿给弄出个什么三长两短来,我可没办法跟她母亲交代。”
这几天帝都的天气一直很不好,窦雪梅的心情也很糟糕。尤其是这几天,越来越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了。
现在窦雪梅每天唯一做的一件事情,就是透过宿舍的窗子,看着对面很远处的训练场。那里有很多新来的兵,在那儿摔跤、万米跑、喊号子。
窦雪梅刚来的时候儿,跟他们一个样儿。一眨眼,彻彻底底地成为老兵了。在军队这些年,她的记忆沉甸甸的,想起来的东西都是一幕一幕的,活生生的,好像这一切都在昨天才发生过。
她现在一直在等着,等着上面什么时候儿把退伍申请书给批了,她就立刻走人。行李都打包好了,工工整整地放在宿舍的一个小角落里。
当年来的时候儿,她带着这些东西来;如今走的时候儿,还是带着这些东西走。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窦雪梅将目光从窗外转移到门口:“谁啊?”
“雪梅,是我。”安心的声音。
窦雪梅走过去,把门打开。安心正站在门口,望着她。
看到窦雪梅的那一刹那,安心不得不说,她有些心痛,又有些心酸。一个人倒下了,不是他的身体倒下了,而是他的精神支柱没了。精神支柱没了,纵使他的身体素质再好,他都已经是半个残疾人了。
现在,窦雪梅就是这种状态。
“上面给批了吗?”窦雪梅看门见山地问道。
“没有。”安心直接了当地回答,走到窦雪梅的窗前,从窗前望着远处的训练场,看着整齐一致的迷彩服队伍在接受训话,“不会给你批的,窦雪梅,你死了这条心吧。”
窦雪梅一愣,走过去,和安心并肩站在窗前:“我已经不行了。我大哥都帮我张罗好了,这些年我往家寄过去的钱除了给爸妈看病之外,还剩下一点儿,打算在老家开个小饭馆,守着我爸妈。我已经不能继续在这里呆了。”
安心望着远处那些新兵,沉默着,问:“窦雪梅,你舍得么?你舍得离开这里么?”
窦雪梅毫不犹豫地说道:“没什么舍得舍不得的,该走了就得走。高连长走了,老战友也都走了,我也该走了。”
安心忽然就恼火起来。她转身,大步走到窦雪梅的床头,将窦雪梅那把锃亮的枪拿起来:“你别欺骗你自己了窦雪梅!你都要走了,这把破枪你还每天擦这么锃亮的干什么呀?这被子你每天四方块叠这么整齐干什么呀?还有你那军装,洗得干干净净的放你那柜子里,走的时候打算带走是吧?都要走了还带这玩意儿干嘛呀?这破枪你就该给扔了,这军装也别留着,都该给扔了!”
安心说着,把窦雪梅的枪扔到地上,又冲到窦雪梅的柜子前,把她那两套洗的干干净净,叠的整整齐齐的军装给扔了。
窦雪梅急了,比丢了命还急,立刻跑到地上把那把枪捡起来,疼爱地抱在怀里,用袖子一个劲儿地擦拭,把军装又捡起来,气急败坏地冲安心吼道:“安心!谁允许你动我的枪了?你给我摔坏了怎么办?你知道不知道这是我的命根子!风里来雨里去,陪了我快二十年了!这是我的老朋友你懂不懂?!”
说完这句话,窦雪梅抱着枪,站在那里,忽然愣住了。枪是她的老朋友,是她的命根子,这话是她自己说出口的,她怎么会舍得呢!
还有,那军装,自打她动了离开的心思后,就没有再穿过,她把象征着军人荣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