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潇湘馆的门被人敲动,随后传来润竹的声音,只听她说道:“攸大爷,老太太那派了琥珀姐姐过来请您过去一趟!”
王攸看了一眼林黛玉,后者同样担忧的看了看他。
“妹妹先好生休养着吧,一切交给我就好!”王攸再度走到桌前,拿起放在桌上的鹤羽扇,对林黛玉坚定的说道。
“攸哥哥!”林黛玉高声唤了一句,止住了王攸离去的身形,后者疑惑的看向她。
“我等你!”说完,害羞的再度背过身,不敢看向王攸。王攸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便是打开房门,离开了。
贾母正房内,面色有些难看的贾母由鸳鸯取下抹额,斜靠在榻上休息,一旁的丫鬟拿着大扇子慢慢的晃动替她解暑。
“老太太,攸大爷过来了!”外间有婆子传话近来,在帘子被掀动的那一刻,贾母急的抱怨道:“我这老冤家,是那世里孽障,偏生遇见了这么两个不省事的小冤家,没有一天不叫我操心。真是俗语里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几时我闭了这眼,断了这口气,凭着这两个小冤家闹到天上去,我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这就罢了。可偏偏就咽不下这口气啊!”
说罢,贾母禁不住的哭了起来,一旁的鸳鸯连忙上前安慰一番,但这番话终究还是传入了刚进屋的王攸耳朵里。
“好一个以退为进!”王攸心想道,但依旧镇静的走到贾母身前,躬身行礼。
许是刚才在潇湘馆内王攸并没有卖她一个面子从而将事情压下,反而隐隐之间有着要挟自己的意思,贾母显得极为不开心,冷哼了一声,也没让王攸立即起身落座。
王攸知道老太太心中有气,但这礼节不可废,否则后面就不好开口谈条件了。约莫小半炷香的时间,贾母见王攸依旧态度恭谨,又念及进士之身,且有圣上荣宠,自不好责难于他。
“琥珀,奉茶给王家大爷!”这里贾母没有称呼王攸为攸哥儿,而是‘王家大爷’,这也默认了王攸有和她谈条件的资格。
王攸起身,随后坐在了贾母下首第二的位置,至于那下首第一的位置乃是王夫人和邢夫人,他不敢逾矩。
“鸳鸯,你等琥珀奉茶后便是带着一应的婆子和丫鬟先出去,我有事要和王家大爷说!”贾母对一旁的鸳鸯吩咐道,后者急忙领命称是。
“宝表哥稍长于我,按理说他的事我管不了,然而事涉林大姑娘,姑娘是林氏嫡女,老师临终所托攸自不敢忘,攸年长于林大姑娘,算其兄,倘若无我,大姑娘和宝表哥一事自然有老太太做主,然亲疏有间,只怕大姑娘受了委屈,老太太体贴宝表哥而忘之,故攸向老太太讨个说法!”
“攸哥儿有所不知,宝玉自幼便生有痴病,我刚细问了一番,不过是兄妹之间胡闹罢了!”贾母推脱道。
贾母细问不细问王攸不清楚,但是这话就相当于现实社会中犯了错的人开了张精神病的单子来逃脱责任,此外后面胡闹二字也是劝告自己不要跟着一块胡闹,但王攸也觉得贾母是在过于宠爱贾宝玉了,此事若是真的闹大,黛玉反而深受其害,须得点到即止。
想到此处,王攸喝了一口琥珀奉上的茶水,润了润嗓子,又斟酌了一番,回道:“老太太既知宝玉表哥,又可知林妹妹乎?”
贾母看着座下晃动羽扇的王攸,她如何不知林黛玉的心思都在王攸身上,但这话决不能说出来,但要是说不知道,也会落下口舌,到时候林黛玉更是不愿意接近她这个外祖母。
贾母虽年老体衰,但还没到灯枯之时,其活了一辈子,见过了无数风浪,经验丰富,通权达变,更是明白如今的王攸早已不同,因为二十六日圣谕之中有昭此子入仕之意。
到得那时,王攸完全可以另立门户,假以林如海临终所托接黛玉出荣国府,可是这样,当年扬州带回的百万资产就要一并出府,可现如今,那百万资产又当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