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至于湘云则是把一把青丝托于枕畔,被只齐胸,一弯雪白的膀子掠于被外,又带了两个金镯子。
贾宝玉摇了摇头,叹道:“睡觉还不老实,回头风吹了,又喊肩窝疼了。”一面说,一面又轻轻的给他盖上。林黛玉听见动静,便是醒了,一看是宝玉,就问道:“怎么这么早过来?”
宝玉说:“昨日之事怕你们恼了,所以就过来瞧瞧。”
林黛玉想了想,冷笑道:“若不是攸哥哥在,怕是你们必定要拿我取笑?还拿我和那戏子取笑。湘云小不懂,你是我表哥,也不懂吗?”
贾宝玉回道:“好妹妹,我并没有比你,也没有笑,再说攸弟弟不是及时阻止了吗?”
林黛玉又说道:“是啊,你还要比,你还要笑!你不比不笑,比人家比了笑了还厉害呢!哼!攸哥哥的意思我明白,可你的意思呢?”
宝玉一听林黛玉说的很有道理,自己是他的表哥,比王攸和林黛玉应该更亲近一些,可是妹妹在即将被嘲笑的时候,自己做了什么呢,只是使眼色吗?一时间,无可分辨,虽然心中有气,但是也无处释放。颇为郁闷的离开了碧纱幮,回到了绛芸轩,袭人见他面色不快,但还是说道:“昨日看了戏,宝姑娘一定要还席的。”
宝玉心中郁闷,他生气的是自己不作为,至于旁人,他也不好怪罪。王攸做的没错,但他不是王攸,一直以来,他更喜欢庄子的学说,《南华经》有云:“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泛若不系之舟。”
王攸是巧者,是智者。自己做不到像表弟那般,他是进士也好,探花也罢,这些都是舅舅要求的;而自己则是无能者,无所求者。
想到这,贾宝玉愈发的无趣,此刻听见袭人问话,便是冷笑道:“她还不还,和我有什么干系?”
袭人听这话,不是往日的口吻,便知道他可能犯了痴病,又说了几句,那料得宝玉哭道:“什么大家彼此?他们是大家彼此,我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随后只见得他来到书桌前,提笔就写下一道偈子,并在后面补上了昨日薛宝钗所述的《寄生草》。
林黛玉自知自己的话可能说的有些重了,再加上贾宝玉是有心要护着她,所以在其离开后,也来到绛芸轩看看。看见贾宝玉正合目睡着,便又来到书案旁,自是看见了他所写的偈子,知道他是心里不忿而作,不觉可笑可叹。随后便将偈子一折,收入袖中,打算回了碧纱幮,和湘云一道查看。正好薛宝钗也过来探望史湘云,于是三人便是一起。
薛宝钗看过,便说道:“他悟了,都是我的不是,这些道书禅机,最是能移人性情。明儿若是说起这疯话,存了这些个意思,我就成了罪魁了。”说罢,又将偈子撕了个粉碎,交予丫鬟,让其烧毁。
林黛玉笑了笑,但这事也有她的责任,若不是她激他,也不会这般模样,只好说道:“不该撕!等我问他,你们跟我来。”
三人一道来到绛芸轩,一进来,见到宝玉,林黛玉便问道:“宝二哥哥,我问你:至贵者宝,至坚者玉,尔有何贵,尔有何坚?”宝玉一懵,但见到林黛玉三人过来,心里倒是颇为开心喜悦,一时间竟不能作答。
三人拍手笑道:“这样愚钝还参禅呢!”
林黛玉笑着说道:“你那偈子中‘无可云证,是立足境。’据我看,还未尽善,我再续两句‘无立足境,是方干净’。”随后宝钗又说了一些六祖和五祖的故事,宝玉只是在一旁听着,觉得新奇,正当说些什么的时候,又被黛玉打断了思绪,一时间想不起什么来了。
黛玉说道:“连我和宝姐姐都所知所能的,你还不知不能,还搁这参禅呢。”说罢,黛玉,湘云,宝钗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贾宝玉摸了摸头,也笑道:“谁又参禅,不过是一时玩笑话罢了,姐姐妹妹饶了我吧。”随后他突然想起王攸来,便回道:“我是说不过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