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
可问题就出在于,他觉得不能被信任的人反而不是告密者,觉得手拿把掐的人,偏偏就是推他下地狱的元凶。
如果他召集了全部红旗社的人,那今天东风还真就不敢轻易来七车间搞他。
可事情就这么的现实,他怕泄露消息,找了最可靠的人,最可靠的人告了密,东风那边知道他们只有六十多人,还能饶得了他们?
也不能错过这个干掉王敬章的机会啊,他太招人恨了。
早在王敬章瞄准李怀德的时候,李学武陪着李怀德下楼,送他下班,回头就点了张国祁的名。
张国祁记得很清楚,李学武从未有过的严肃和狠厉,手指点着他的鼻子告诉他:每多让王敬章蹦跶一天,李副厂长对你的失望就会增加一分,想想你在领导那里的信任有多少天可以削减的吧。
这道减法题张国祁很迷糊,也很清醒,他迷糊的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王敬章,狡兔死,走狗该如何存世。
清醒的是,他很明白自己在李怀德那里的信任程度没有多少,甚至禁不起什么考验。
那为什么李怀德会用他,还让他掌握了轧钢厂里这么重要的位置呢?
很简单,这件事需要一个豁得出去的人去做,再一个就是有李学武的保举。
两个原因都很关键,豁得出去的人有的是,这个时候不缺乏有勇气的人,可他们都缺一个贵人。
李学武就是张国祁的贵人,他有些怕李学武,尤其是李学武翻脸的时候,点着他的鼻子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能和颜悦色鼓励你,能关键时刻拯救你,能危急时刻点醒你,这样的人你怕不怕?
关键是李学武忽冷忽热的态度,让他摸不清李学武的脾气,所以心存畏惧。
就像金渐层盯着你一样,你不知道他吃饱了没有,会不会在下一刻拿你当午餐,或者加个餐。
房立宁和傅林芳的出现,给了他一个好机会。
尤其是两人提供的一些消息,以及关于王敬章在对待那些异己分子的恶劣证据,都是压倒王敬章的必胜法宝。
管委会下达的取缔通知,就是张国祁请示下来的,逼着王敬章狗急跳墙,他好关门打狗。
机会一出现,他丝毫没有犹豫,充分信任了房立宁和傅林芳,一举将王敬章带领的红旗社扫除。
他相信,今日过后,红旗社今天参与活动的人,以及没参与活动的人都不敢在公开场合露面了。
而随着大学习活动的展开和深入,红旗社也终将成为历史,无声无息的自然消亡了。
轧钢厂里只有一个活动组织团体,那就是管委会。
而管委会下面只有两个正式的组织,那就是工纠队和文宣队。
前段时间文宣队出力最大,同红旗社打擂台,为管委会成立做宣传,维护大学习的正面形象,现在也该轮到工纠队出一把力了。
说到出力,工纠队这一次最露脸的当属张国祁的头马刘光天了。
这小子膀大腰圆,在车间里锻炼的胳膊劲也足,关键是跑的飞快啊。
四合院草上飞不是白叫的,他爹扔出来的火钳子都打不着他,你就想他得跑多快。
就王敬章那小体格子,都没跑出三十米远去,就让他给追上了。
拎着王敬章跟拎小鸡仔似的,哐当一下就给摔划线平台上了,给王敬章摔的没头没脸的,差点晕死过去。
后面对王敬章进行批评的时候也当属这小子吼的声音大,张国祁对他满意极了,不枉他带教了这小子这么久。
这种露脸的情况,刘光天的名字自然也就被保卫处在这边安排的监视人员给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