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紧紧跟着安靖的步伐,直面惧魔,算是伤的最重的那个。
除却双手因为用力过猛虎口迸裂外,她的肩膀脱臼,腿上也有一道伤口,鲜血正汩汩而出,自己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是战阵的辅助位,只需要在我闪躲被攻击时攻击敌人即可,不用管我的情况。”
安靖数落着顾叶祁,带队朝着朝着药副使走去,她受的伤说重也不重,只要及时止血就没有大问题,而此时,药副使和黎教习也带着笑容朝着安靖等人走来。
安靖头一次看见药副使的笑容如此灿烂,如此期待。
他大概能猜出对方的喜悦是因为有不少人觉醒了命格,看来这魔教就是打算用这种残酷的方式逼迫有潜力的孩子觉醒。
但至少这次,所有人都活下…
活下来了…
还未等安靖明白过来,鲜血就喷薄而出,盖了他满头满脸。
什么?
被人突袭,安靖一时怔然,一时间,他也难以反应过来,他没有从药副使身上感到任何敌意,对方也不应该有任何非要现场杀他的理由啊!
不,不对。
这不是自己的血。
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没有任何受伤,安靖茫然地站在原地,看着血液浸红了视角。
然后,他反应了过来。
他明白了过来。
安靖僵硬地侧过头,看向身侧。
顾叶祁傻笑着的脸消失了。
只有一个冒着血的脖颈,一片猩红的断面。
什么?
“恭喜啊,安靖。”
头颅旋转着跌落在地,麻花辫散开,黑色的长发被血液浸透,而随药副使之令出刀的独眼教习笑着开口:“斩杀惧魔,凡人以未有命格之身斩杀天魔,你是当之无愧的首席,是这一届星煞之子的魁首!”
他欢喜地赞叹,甩干刀上的血迹,独眼教习语气中已经没有半点轻视,而是发自内心的钦佩。
这是什么?
安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对魔教的一切都做好了准备,可是此时此刻,他仍然还是有些茫然。
他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
魔教开始行动了——教习和讲师们纷纷出手,斩杀了近二十名惧魔之战的幸存者,其中有四位都是安靖小组的成员,展风虽然幸存,但却惊愕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目视着鲜血泼洒。
所有的欢声笑语都停止了,只有寂静。
“魔气。”
有几位‘好心’的讲师解释道:“他们被魔气侵蚀了。”
丝丝缕缕的黑红色气息从尸体中溢出,似乎证明了他们所说的话。
但并没有。
安靖并没有感应到任何魔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知道这一点,他就是能清晰地感应到,无论是顾叶祁还是其他人,身上最多有点魔气带出的伤口,绝对没有被魔气侵入。
那些气,是血气…少年少女们纯粹的生命血气汇聚在半空,然后被巨大的仪阵收集,要在远方凝聚出什么东西…这才是他们真正下杀手的原因。
他不知所措地用猩红的视角注视着这一切,安靖本能的冷静让他发现,那些被斩杀的少年少女,都是‘悲伤于同伴的死亡’的孩子。
不,不是悲伤。
而是会因为同伴而动摇心神。
其他同样悲伤的人,虽然哭泣,但并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想法,不会动摇…只有那种有着纤细的感知,感情内敛而易变的人才会因为他人的死亡而悲伤地难以自己。
甚至,产生怀疑。
所以他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