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能不心动呢,何家大哥盘算着自己个儿手里的银子。
他能抽出五千两来。
只是这盐引,五千两能买回来就怪了。
他当即就跟张承平商量起来,问他们两兄弟能不能拿一份盐引来经营,大概需要多少钱。
张承平就跟他说,两万两银子买一年销售五万斤配额的盐引。
大周官盐的价格是三十五文一斤,五万斤的销售总价才一百七十五两银子。
但这一纸的盐引就要卖两万两银子,便是这般,还有的是人抢破头。
其实吧,大周的盐引一引是收六两银子。
但是架不住这底下的利益重,想要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于是,盐引这东西就成了盐政官员的敛财利器。
拿到了这五万斤配额的盐引,就只需要按照这个配额去大周朝廷的盐场买五万斤的盐去销售。
至于说你往这里头掺多少私盐……谁又知道呢?
比起官盐,老百姓更乐意买私盐,只要不打仗,不遇到天灾,官盐卖三十五文一斤,私盐才卖二十文一斤或者更低的价格。
官盐进价七八文一斤,然后朝廷征收重税,售价三十五文,起码有二十文是税收,卖一斤官盐能赚七八文的样子。
大周一年光从盐上收的税就是一百五十到两百五十万两左右,可见这个盐的销量有多吓人。
而私盐进价就是五文钱左右一斤,售价二十文不用交税,一斤盐能赚十五文文。
所以说搞这么一张盐引,并不是用来卖官盐,而是用这个作为保护伞,私底下偷偷卖私盐。
大周就没有不卖私盐的盐商。
“……从南边儿来的海盐,给咱们三文钱一斤!”商量到最后,张承平伸出三根手指给何家大哥比了比。
“大哥要跟我合伙,那就咱们一人出一万两。”
何家大哥想了想,咬咬牙就同意了,一万两抵些家产出去,再去亲戚朋友那里借一些,应该能凑够的。
一个人再咋滴一年也得吃上个两三斤盐吧?
云州府这么多的人,一年不吃个几千万上亿斤的盐?
他们就算是小配额,赚小钱,那一年卖个一千万斤的盐也是轻松,一千万斤的盐就能净赚十五万两的银子!
就算是卖不到一千万斤,卖个五百万斤盐也能赚七万五千两银子啊,两人再一分,一人三万多差不多四万两银子!
何家大哥这头自己个儿要投钱,就不能给张承平凑钱了,张承平其实也只是做做样子,毕竟他实在是拿不出两万两银子来,必须得找个人合伙。
回头张承平就将自家所有的产业都抵给放印子钱的,借了七千两银子,他手里能凑个三千两。
其实吧,他原本不用凑钱的,因为安蕊说给他拿两万两,可巧了,安蕊这话让安老爷听见了。
张承平为了表示自己不是个吃软饭的,看重的不是安蕊的钱,故而就跟安老爷拍着胸脯保证他不会用安蕊一个铜板儿的钱。
他会自己去筹钱的。
安老爷十分欣慰,说机会给他了,总要看看他有多少分本事,将来回到海丰行才好跟大东家推荐他不是。
何家大哥这头,把老婆的嫁妆卖了一些,又去亲戚朋友手里借,亲戚朋友问他干啥,他只说找了一门赚钱的大生意,别的就不说了。
他越是遮掩,亲戚朋友越是好奇心痒,加上何家大哥在亲戚朋友心里的形象是那种十分稳健的,他看好的生意基本都是赚钱,很少有赔钱的。
这下子,大家伙儿的心都活了起来,不少人就追着他要入股,何大哥不肯,不肯人家就不借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