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呢。
裴缈摇头道:“和珅的书法我还没仔细研究过,并不是太熟,我是看到诗句结尾有红色章印,章印是致斋二字,才知道这是和珅的东西。”
叶老点头道:“能看到这印,说明你眼力好,若是没有放大镜,我可看不清,和珅原名善保,字致斋,不过那章印是绘上去的,和珅不会无聊到为了做一个笔洗,专门刻一枚米粒大的印。”
裴缈当然看出来那印是绘上去的,但他没有说,只是点头,好好地听师父教诲。
叶老继续道:“这笔洗,官窑特征还是很明显的,但因为底部没有款识,才会被人误认为是民仿的,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官窑笔洗没有款印呢?”
裴缈道:“您都说了呀,定制款,想来应该是和珅仗着自己的超凡权力,偷偷让御窑厂的人帮自己定制的一个吧。”
叶老点头微笑:“你猜的很对,御窑是专门为皇帝烧制陶瓷的地方,所出瓷器必有款识,但和珅在朝中的权力太大,所有官员都得来巴结,管理御窑厂的官员自然也难例外,和珅稍微点他一下,对方自然就懂了,偷偷帮和珅定制一个笔洗,那还不是小事一桩,和珅还亲自参与到这个笔洗的制作中,制坯之后,在笔洗的坯上写下诗句,这个致斋的印,应该是御窑厂的画师绘上去的,和珅本人没有这样的微画技术。”
裴缈望着雪白的笔洗上寒江钓雪的孤高意境,配上这雅致诗文,笑叹道:“看起来相当雅致的一个笔洗,谁会想到竟然是大贪官和珅的东西。”
叶老淡笑道:“和珅这人,附庸风雅还是很有一手的,他要是不那么贪婪,或许还是个很不错的人。”
裴缈想了想,问道:“师父,和珅弄这么个玩意放在自己的书房里,不怕被人发现了,举报他吗?”
“谁举报,朝阳群众举报吗?”叶老挑眉道,“和珅家里见不得人的东西何止这一个笔洗,也没见乾隆皇帝弄他呀。”
裴缈闻言频频点头,觉得叶老说得对,然后他手捧笔洗,笑望叶老:“师父,寿礼我可准备好啦。”
谁知叶老再次摇头:“这玩意也不行。”
裴缈闻言懵逼了:“为什么?”
叶老傲然道:“我为国家效力了一辈子,从没有贪墨过国家一分一毫,你让我用大贪官的笔洗,你觉得合适吗?”
裴缈闻言一时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眨巴着眼睛望着叶老,那小眼神,又委屈又无助。
“行啦,别委屈了。”叶老道,“捡了这么一个大漏,你就偷着乐吧,反正距离我寿辰还有好几个月呢,不着急,慢慢来。”
裴缈只能无奈地放下笔洗,叹道:“可要在你眼前捡漏,这就很麻烦啊。”
叶老挑眉道:“那你以后一有空就来魔都看望我啊,闲来无事,咱们师徒俩一起逛逛古玩市场,这不挺有意思的嘛。”
“好。”裴缈点头,“我以后一有空就来魔都找您,您别嫌我烦就行。”
叶老开怀笑道:“那不能,哈哈。”
裴缈收起笔洗,问叶老:“师父,你水平这么高,来这云洲古玩城了,怎么不四处看看,运气好还能捡个漏呢。”
叶老摆手道:“十二年前就金盆洗手了,我们这些老家伙要有自知之明,得给年轻人留下些漏,让他们去捡。”
裴缈竖起大拇指,赞叹道:“师父高风亮节,徒弟佩服。”
“佩服什么呀。”叶老笑叹,“我这辈子捡的漏够多了,我藏宝库里的宝贝,大部分都是捡漏得来的,还卖掉了不少,还有许多捐给了国家,七十岁的时候,我就想啊,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捡了那么多的漏,收藏够多了,钱也花不完,干嘛还要去抢年轻人的饭吃,现在古玩行当里,年轻人太少了,得留一些宝贝给他们去捡漏,他们才会有动力,所以啊,借助我七十岁寿辰的好日子,我当众举行了金盆洗手仪式。”
裴缈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