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缈和王会军上车后,把车窗打开一半,使得车内亮堂不少,裴缈拿起汝窑笔洗,放在车内的茶几上,又打开了车内的照明灯。
王会军看着这尊笔洗,兴奋得直搓手,道:“我能上手看看吗?”
“可以。”裴缈微笑点头。
王会军小心翼翼地拿起笔洗,轻轻抚摸,只觉入手清凉厚实,质朴无比,仔细查看,通体都是开片纹,这也是汝窑的重要特征之一。
这是一只造型简单的圆形笔洗,整体看起来像是个大盘子,但又比盘子高很多,最重要的是这只笔洗保存得非常完好,没有任何磕碰和变色,品相近乎完美。
看了许久正面,王会军又将其翻过来查看其底部,圈足(和家用碗底相似),在圈足之内,有三个芝麻大的小凸点,这三个小凸点可不简单,这是烧瓷时支撑整个瓷器的三个点,因为整个瓷器的其他地方都施了釉,烧瓷时不可与任何东西有接触,所以这三个小凸点也叫烧支点,也只有在这三个烧支点的顶端,才露出针尖大小的胎质,其他地方都是满釉。
“难以想象啊。”王会军惊叹道,“远在宋朝时候,就能烧出如此精湛的满釉瓷器了,我此生最想收藏的瓷器就是汝窑和元青花,可惜一直无缘遇到,今日虽然没能得到,但总算是见到了,还亲手摸到了,哈哈,也算不虚此行了。”
裴缈开玩笑道:“你就不怀疑这玩意的真假吗?”
王会军哈哈一笑道:“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怀疑过,但我还是很相信你的眼光的,我虽然眼力有限,但也去博物馆看过不少汝窑,对汝窑的研究也算比其他古玩多很多,我是看不出任何假的痕迹来,就连包浆都如此厚实,实在不像假的。”
裴缈竖起拇指赞道:“看来王叔你在汝窑的鉴定上是下了功夫的,这汝窑笔洗的确是真的,这样吧,王叔,这笔洗我先拿回去放店里镇场子,等到哪天我想卖了,肯定优先选择卖给你,怎么样?”
“真的假的?”王会军闻言又是惊讶又是激动,“你可不要框我啊!”
裴缈微笑点头:“真的,如果要卖,肯定优先你。”
“那就这么说定了!”王会军兴奋地放下汝窑笔洗,道,“收起来吧,咱们再来看看画。”
裴缈收起了笔洗,又将画拿出来,在茶几上缓缓展开,王会军对书画基本没什么研究,毕竟书画是古玩之中难度最高的。
“这是……仇英的画?!”王会军惊呼起来,虽然他对书画没什么研究,但是仇英的大名他早就如雷贯耳,如果连仇英都没听说过,他也别玩收藏了,说出去太丢人。
裴缈微笑点头:“是啊,仇英的画。”
“真的假的啊?”王会军不太敢相信,毕竟仇英的画实在太贵了,贵到令人发指。
裴缈道:“咱们现在仔细研究研究,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好,仔细研究研究……”王会军连连点头,仔细看起画来。
裴缈一边看画,一边讲解:“仇英算是博取众长,既工设色,又工水墨,他的画不走极端,不像有些画家的作品,要么富丽堂皇,要么空漠冷寂,而是追求一种秀雅纤丽的飘逸优雅气息,他的画中,但凡山水,都表现得清新旷远,你看这画中的山水,是不是就很符合仇英的山水特点。”
“嗯……”王会军原本还是不太能看懂的,经裴缈这一说,果然觉得这画中的山水飘逸清新,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王会军都忍不住幻想自己进入画中的世界好好欣赏一下如此美景了。
裴缈接着又道:“仇英和唐伯虎文徵明他们虽然是同一时代的人,但却又与唐伯虎文徵明他们很不一样,唐伯虎他们是富贵出身,从小饱读诗书,少年意气,这样的人,浑身都充满了自信,性格上表现得十分狂傲,而仇英出身贫寒,幼年失学,从小酷爱画画,年轻的时候学过漆工,然后才师从周臣,开始学画,贫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