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朝中有两道赐婚旨意,沈家嫡女沈琦为勤王正妃,婚期定于来年春,袁家嫡女得陛下赐婚温家温修然为妻。
今日清闲不少,宫规也学得差不多,崔兰雪正在崔太后宫中用午膳,姑侄俩有说不完的话,大多都是关于凉州那边的。
“昨日你祖母着人送来一些笋干,哀家特意嘱咐御膳房将这些笋与上等五花肉一起炖煮成你最爱吃的笋干炖肉,快吃!”明日就要出宫,她还要去趟凉州,回来都快冬月了,有些不舍。
“谢姑母。”优雅动筷,端庄不已。
崔太后中途叹了一气,崔兰雪拭了唇问话:“姑母怎么了?”
崔太后漱了口悠悠道:“雪儿,皇帝不是我亲子,虽说他在朝堂上言不纳妃入后宫,可人心多变,不知皇帝的这份情能待你多久,你自身要拎得清~~”
给了崔太后一记安慰的笑容:“我明白的姑母。”
“明白就好,不要将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进退可自选,行了,说多了得嫌哀家烦了,凉的少用些,不准贪凉。”由崔兰雪搀扶着进了里屋,姑侄俩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
半刻后崔太后要午歇,崔兰雪退了出来。
“日头大,姑娘先去歇会儿再去藏书阁~”嬷嬷撑开遮阳的伞立在旁。
崔兰雪早间起得早,也想歇歇:“嬷嬷,昨日的舞姬是哪位内侍在掌管?”
嬷嬷不明所以,也恭敬的一一回话:“太乐局的胡管事,姑娘要见见?”
“昨日瞧见一舞姬舞得不错,晚些嬷嬷拿着我画的人像去瞧瞧,先别声张。”漫不经心的吩咐,手绢掩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嬷嬷笑得开心,真要成中宫女子子了:“是,老奴亲自去,必定安排好,姑娘快进屋歇会儿,老奴去将荔枝冰镇起来。”
“鸢娘出了宫,累嬷嬷了。”
“姑娘说的什么话,伺候主子是老奴的本分,姑娘安心歇晌~”拿了薄毯给其盖上,有幸得陛下传来伺候,可不能怠慢。
门外的丫鬟们都庆幸,中宫来了位仁厚的娘娘,体恤下人,做错了事也只是言语教导,不体罚宫人。
小院里知了叫个不停,软榻上的人听着后院潺潺流水声,恍若回到乡间小院,睡得更是踏实。
裴星河来时,让禁了声,轻手轻脚的迈进侧间,小榻上窝着一人。
看了眼书案,全是她备好的册子,蜀州的路,乡间开办学堂的事,如何着手,派哪些人去,一一记录在册,只待实行。
步履优雅的回到她榻边,垂眸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撩袍坐在她榻边。
没烧轻动,裴星河不知道她这午歇要到何时才醒,他都坐在榻边了,她还睡得如此安稳。
许久,侧间只闻呼吸声,裴星河慢慢侧身躺下,以右臂支撑在榻上的软枕上。
佝偻着身体,头早已弃枕头不顾的崔兰雪刚好窝在他胸口上。
由他的角度望过去,崔兰雪像只虾。
浴间内响起了流水声,缩成一团的崔兰雪动了动,翻身平躺。
一条修长白皙的腿自小毯子里钻了出来,一下搭到榻沿边,脚丫子都露在外。
凤眸流转,裴星河将所有看了个遍,唇间含笑,看来他不出声,她是绝对不会醒过来。
其实他原本是给她送东西过来的,昨晚太晚了些,事情又多,便忘了。
一会儿他要召见六部之首议事,本想着将东西送过来放在她书案上,她醒来便会看见,可是迈进了她的院子就改变主意了。
软榻上人卷翘的睫毛闪了闪,少倾后睁开双眼,入眼一片朦胧。
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