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让你们的主子命丧当场,就刻收刀!”崔兰雪掐住赵怀音脖颈的手再次收紧,脸上却又露出了笑容:“怎么?你想看我崔兰雪被流言蜚语所淹没?我告诉你,只要我崔家还在,这后位必定由我稳坐,你再怎么不甘心,也只能尊称我一声中宫娘娘,日后见到我,也必须行尊卑之礼!”
赵怀音的整张脸涨得通红,崔兰雪手一松,她便向一旁倒去。
咳嗽了一阵后,赵怀音突然狂笑不止:“崔兰雪,你不过是一个替身罢了,永远得不到他真正的爱!”
“爱?那是何物?能果腹?我崔兰雪从来没有想过得到任何人的情爱,他裴星河也不例外。”崔兰雪的回答毫不犹豫,笃定得让赵怀音双目圆睁。
赵怀音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与崔兰雪对视着:“你难道就不想知道他为何会如此纵容我吗?”
崔兰雪声音变得低沉了一些:“那是他的事情,与我无关。我和他之间只有君臣之义,其他的一概不论。”
此刻,崔兰雪半阖着眼睛,心中暗自思索。
若是之前还对赵怀音的身份有所怀疑,现在她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人绝对不是真正的赵家少主。
行走于周边各朝的人,怎么会困于情爱之中,又怎会如眼前之人这般愚蠢。
赵怀音未来来得及说什么,不远处已传来马蹄声。
尘土席卷,崔蕘策马而来,见到眼前这幕,常年挂在面上的那抹痞笑已无。
“当众行刺?谁给你的胆子?沈家?”话中冷意阵阵,在场的赵家护卫一震。
赵怀音也是头一回见崔家这养子,以往也听说过,此人护短得很。
赵怀音扬了颈:“崔将军怕是瞧错了,这哪有刺客,反倒是我被崔姑娘遏住咽喉,崔将军怎么不说是崔家仗势欺人~”
崔蕘望去,果然一片猩红,唇角微微挑起。
是啊,自家妹妹本就不是心慈手软之辈,若被惹怒,也会果断自行了结了她。
崔兰雪手持马鞭,眼中带着三分讥笑、七分薄凉:“我崔兰雪就是仗势欺人,你赵家又能奈我何?赵姑娘若还不离开,就留下喝杯茶罢!”
赵怀音无计可施,只得悻然上马,暗想崔兰雪总有落魄之日。
崔兰雪本欲放她一马,怎奈赵怀音上马前那挑衅一眼,还有忍耐了三年的流言蜚语,着实憋闷。
她双眸微挑,看着策马离去的人,对鸢娘道:“取弓来;许久未打猎,不知是否生疏了!”
赵怀音才行了几里,身后便传来急切的马蹄声。
回首望去,为首一人身着绯衣骑装,手持沉弓,正朝她疾驰而来。
崔兰雪驱马狂奔,在山口拦住了赵怀音的去路:“赵姑娘,留步;前方已是绝路。”
“京郊有寇匪出没,挟持了出京的赵姑娘,尔等听令,务必救回赵姑娘~”崔兰雪扬起的手挥下,崔家侍卫顷刻间出动。
崔兰雪跨马在半斜的坡上,看着赵怀音惊恐的神色,忽而嘴角一勾。
她手中的箭已搭在弓上,忽然将弓拉满,随着手一松,箭已射向赵怀音。
箭落在赵怀音的马臀上,马受惊扬蹄,狂奔而去。
崔兰雪抬头望向快到正午的太阳,好烈,与凉州的烈日相比,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