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刚才的莫南满眼血色，他正是因此，才没有站出来阻拦。
此刻，训斥了后辈几句后，刘老忽然喟然道：
“有你这么个徒弟，老凌头纵然醒不过来了，也该满足了。”
“哎。”
听他这么说，屋里老人们齐齐叹了口气。
他们原本不清楚老凌头为什么住院，只当是受了些小伤小病，因此没放在心上。
此刻得知老人是被害了，要知道一个八十七岁的老人，
身体机能本就老化不堪，被人害了后还有多少醒来的几率，他们心里都是有数的。
没人说破而已。
莫南忍不住鼻头一酸。
先前是有张学书分散他的注意力，现在他才意识道，老爷子是真的要离开人世了。
他都控制不住，更不用说付玉霞，女人一张精致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儿，就是强忍着不哭出声。
周老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
付玉霞便再也忍不住，闷着头跑出休息室了。
“丫头……”
周老爷子的手几次抬起，又几次放下，没有跟上去安慰。
不远处的刘老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老凌头不教张学书医术，我尚能理解，可他的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怎么也瞒着身边的学生？”
这要再说是因为磨炼学生的性子，就有些说不通了。
周老爷子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见屋里其他老友也先后反应过来，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只好跟着过去小声嘀咕了几句。
“哦。”
稍后，一帮老人恍然大悟般的看了眼莫南。
他们的目中说不出的满意。
同样是学生，前一个恨不得将老师的骨头都敲开了吸取精华，把所有营养占为己有。
后一个却乌鸦反哺，希望能以自己
的成果成就老师一辈子的名声。
谁优谁劣，一切尽在不言中。
莫南被他们盯着头皮发麻，心虚道：
“我不是故意骗各位老爷子的，有些事情，还请各位老爷子谅解。”
“我们懂。”
王老与屋里其他老人对视一眼，众老心照不宣的点了点头。
接着，王老话锋一转有些羡慕似的道：
“他凌立圣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教了你这么个徒弟。”
“圣人三不朽，立言立德立功，单论前两个，不害臊的话，我们这帮老东西不比你师父差了多少。”
“唯独立功，说着简单，真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
“就以你这位刘爷爷为例，从十年前起，便闷头窝在研究室里，十年如一日，至今没有多少收获。”
“不单是他，我们这些老一辈的都一样……”
“不曾想，我们没办到的事，你却办成了。”
王老说完一甩袖子，嫉妒加眼红的恶狠狠道：
“罢了，就随了你小子的心愿。”
“回头我们就联名将你送给老凌头研究成功写成文章发表出去，声明是他凌立圣一个人研究出来的。”
“从今以后，该他凌立圣能在所有晚辈的教科书上，留下一个凌圣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