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脆地走了。
后来李家特地从官府请来午作验尸,后者从老太爷喉咙底抠出了一团青菜。
「老太爷是被噎死的?」李家人死活不信。李兆的第六个孙子眼尖,这时就突然发现祖父床前的纱幔上有些异常。
「挡邪牌裂了!」
众人挤过来一看,果然两枚铜牌都裂出一道细纹。缝虽不大,但实质上铜牌的法效已经消失。
「可是这两头相思鸟还活着。不是说,邪祟来了会先吃鸟吗?」两头相思雀在笼里上蹿下跳,活跃得很。
此时李老太爷的长子李芝从床顶取下香囊看了一眼,脸色大变。
他把里面的东西倒在桌上:
黄色的符纸被水泡烂,上面的朱砂字迹湖成一团。
简单来说,这张护符也失效了。
「这可是穿云阁鲁秀峰首座张大师亲手制作的护身符!」李芝咬牙道,「邪祟不能近,一定有人往这里面倒水,还把铜牌凿坏!」
众人目光一齐聚焦到两个暖床丫头身上,边上的侍女一下就跪了:「昨晚临睡前老太爷亲自检查,这两样都是完好的。」
李老太爷谨慎惜命,的确每晚睡觉前都要检查这两道防线。李芝看向边上的小厮,小厮点头如捣蒜:「是这样,是这样,我亲眼见到老太爷检查,然后才卧床休息。」
「显然有人破坏护符后施展邪术。」李芝额上青筋爆起,「查,立刻查!」
「会不会是詹家?」老二李榕眼里也有怒火,「他家跟我们不对付,最近因为低价收购,一直骂骂咧咧,多难听都有。我就亲耳听到詹老七咒骂老太爷,骂得可毒了。再说詹家有个小辈成了术师,很学了一些神通,极可能暗害老太爷!」
其他李家人化悲痛为怒气,纷纷叫道:「对,把詹家的人绑来给老太爷偿命!」
李榕反而犹豫了一下:「慢着,定罪还要找些证据。」
「哪来的证据?他们用邪法害人,就因为这样抓不住证据!」李芝哎了一声,「那你说要怎办?」
李榕本无急才,这时头脑混乱一片,讷讷不能成言。他最器重的六儿子今天恰好又不在敦裕,连个商议的人都没有。
又有人道:「詹家一半人都逃出城,我们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詹家昨天就开始往外搬迁。
他们今后也不跟李家在一个城里过日子,临走前下黑手,出一出心底积压多年的恶气,听起来合情合理。
李家人群情激愤,口中喊着「血债血偿」。
李榕原本觉得这般行事不妥,劝大家冷静;李芝却斜睨着他冷笑:「父亲被咒死了,你倒要我们冷静?合着众人独醉,就你一个清醒?」
李榕哑口,李芝指着他又骂了几句,族人听得热血上头,纷纷响应。
看到李芝振臂一呼、族人响应的模样,甚至连他自己的手下都要改去追随,李榕只得改换立场。
他俩都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也没有李老太爷的威望,若在这个时候敢拖后腿敢泄气,别说阻拦族人报仇,只要再多说一声「冷静」,后期也一定会在争权之战中败北。
两个兄弟,一个比一个激进。
在全族人面前,李芝和李榕涕泪横流,都想比对方表现得更加痛心疾首、更加康慨激昂。这样不断话赶话、情叠情,最后居然在李家的一片震天哭声中召集起护院的私兵。
这里闹出来的动静很大,自然也引起官府和城中百姓注意。
等他们赶到,李府私兵已经冲进城南詹家,扣住妇孺,暴打男子,偌大的詹宅一片狼藉。
有人就浑水摸鱼,翻箱倒柜搜刮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