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符纸,嚼也不嚼就吞了下去。
普通符纸都是黄纸朱字,它却是黑纸红字。
场上的变故也看得裴新勇一愣。生力军的确来了,可这些能是吴绍仪的军队吗?那穿的分明都是官兵的制式军甲!
然而连登又站在对方的队伍里。
局势之混乱,连他这个带兵老手都有些懵。但他反应极快,传令下去:“竖蓝旗,杀卢贼!”
蓝旗一竖,裴军自会聚集归附,免得被战场上的友军误伤。多年来这是裴军的基本操作,大家早就养成习惯,十余面蓝旗祭出,裴军当即收缩在各自的小队,与卢贼泾渭分明。
新来的官兵抖擞精神,专门盯着卢匪打。
卢耀已被亲卫架起后撤,但他才走两步,突然噗地又吐血了,跟着脚下一软,一头栽倒。这回血不仅是黑的,里头还有块状物,是内脏碎片。
他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吞下去的符纸,为何没有生效!
就在此时,一阵大风刮过,雾汽居然飞快褪散。
迷雾的时效到了。
卢耀这么一倒,雾这么一散,手下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是谁一个劲儿大喊:“卢耀死了,卢耀死了。”
原本战场局势就不妙,许多匪徒一听、一看,再不敢负隅顽抗,很干脆地拔腿就跑,再也架不住裴新勇和官兵的两面夹击。
卢耀还有几个头铁的亲信,架着他就要上马逃走。
这都是行走的功劳,官兵哪里肯放,抖擞起来穷追不舍,不一会儿就把最后这一小股抱团力量打散。
此时卢耀也被颠醒,面如金纸,眼皮都快睁不开。
他先后与吴绍仪、裴新勇殊死搏杀,中间又追杀策应军,本就又伤又累,再受裴新勇致命一击,新伤旧痛一起发作,终不能撑。
鹤北折冲府的赵都尉抢上前来,厉声道:“你就是食人魔王卢耀?”
卢耀看也不看他,只瞪着裴新勇讥讽一笑:“到最后是你投靠官兵,是你背叛了圣师!”
他嘴里全是血,而裴新勇面色铁青。
怎么会这样,怎么是这样?
卢耀还想说什么,赵都尉冲上去手起刀落,竟不跟他多说一字。
卢耀颈上就多了一个碗大的疤。
鲜血怒溅,他的眼睛还瞪得老大。
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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