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秀发轻绾成云髻,宝蓝色的珠子嵌在发间,鬓间再斜插一支翠色簪子,穿成蝶翼的步摇随着美人儿品茶的动作,微微晃动。
纤细白皙的手指拂过茶盏的边沿,美人儿随手捻了块儿枣泥馅饼吃了一口,黝黑微垂的羽睫轻轻抬起,她凝眸浅笑,望着坐在下首正附和着笑着的文夫人:“信本宫倒是没瞧见,不过小顺子也算是说了,夫人又要事想见本宫,不妨就说了,省得让他个竖子来传话,若是说得不全,反倒是麻烦。”
她并未侧首瞧一眼跪在地上隐隐发抖的小顺子,单手拄着下颌,好似在看什么好戏。
文夫人微微抬起头来,却不敢与沁雯只是,脸上却一直都保持着和煦的笑容:“臣妾本以为娘娘已经知道了此事,没想到公公竟然丢了那信纸……”她说话的瞬间,瞪了一眼旁边的小顺子,左右瞅了两眼,沁雯见状,就挥了挥手,状似很累地说了句:“都退下吧,待会儿本宫叫了,再进来伺候。”
“诺。”所有人都躬身退了出去。
小顺子见状,哆哆嗦嗦地跪在原地,退也不是,跪着也不是,一时间竟呆愣着不见任何动静。
“奴才就是奴才,说话办事的,还让专门给你派个管事的传个话不成……”沁雯伸出自己染了粉色明亮的十指丹寇,她淡笑着冷哼了一句,说的是小顺子,可望着的却是文夫人,“还不快退下。”
“奴才遵命,遵命……”
小顺子一时间慌了神,战栗着从地上爬起来,忙躬身退了出去。
文夫人缩着肩膀,她并不敢抬头正视沁雯,一时间对她又是敬畏又是捧着,本以为后宫一直都是太后的天下,沁雯只是个软弱任人欺负的女人,没想到竟然也是个不可小觑的后宫高手。
那句话看似是在骂着小顺子,其实何尝不是在吊文夫人的胃口,拐着弯的来羞辱她。
沁雯拄着下巴浅笑着望过来,半是看好戏,半是在静等着她下面的话,文夫人忙垂首,眼睑下垂,轻声说道:“臣妾来宫中是想告知贵妃,莞妃娘娘并没有死,而且就在府中,不知贵妃有何打算?”
茶盏的盖子瞬间摔在了桌上,茶水溅出了一些来,洒在了她淡蓝色纱裙的袖口,可是她丝毫都没有察觉,惊怔地睁大了眸子,她的唇色惨白,澄净的眸子盛满了失落和嫉妒的怒火:“莞妃……在你府上?”
文夫人神色一凛,她怔怔地望着沁雯,而沁雯眸中的寒光更是让她不寒而栗,僵硬地挺直了身子,她木然点头:“就在府中,不知娘娘有何打算?”
沁雯冰寒着脸,她的手轻抚着小腹,一步步向文夫人走来。
文夫人惊诧地煞白了脸,她望着沁雯眼中愤怒的火焰,似乎是恨极了朱霜霜,那目光分明就是要将她杀死。
“像她那样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活在世上,她真该下十八层地狱,狐媚子!”沁雯紧握住手指,她咬着牙低吼:“本宫好不容易坐到今天的位置,岂能让她随意给破坏了去。”
“娘娘若是有什么打算,还是趁早的准备好,若是晚了……恐生变故。”文夫人跪伏于地,丝毫不敢抬头看沁雯瞪着的眸子,她的手指冰凉,紧紧拽着自己的袖管:“恕臣妾直言,皇上似乎……对莞妃还有情意存在,不然不会深夜到访。”
沁雯冷哼一声,她颤抖着身子转过身来,刚走了一步,泪水已似珍珠颗颗滴落在白皙如玉的皓腕上,眸中盛满了憋闷,屈辱,悲痛和怅然……
她淡淡的笑,抬起头来深吸口气,她顺手拿了绢子擦拭了下脸颊,略带微红的眸子转过身来,弯腰紧盯着跪伏在地上的文夫人,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的凄凉:“帝王也有无奈时,就算他心属她人,只要人还在本宫身边,其他女人……死都别想和本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