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栗点点头,继续平静的安抚着,“治病本就是这样,大夫也是第一次遇见,路儿能保到今日已经是个奇迹了,我们要相信,今后还会有奇迹的,他是我们盼了这么久才盼来的孩子,不会舍得这么轻易离开爹娘的。”
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编出这些套词来安抚虞儿,或者说,根本也是在安抚他自己。
每次只要看到这个安静睡着的小人儿,他的心里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越燃越旺,手里的力道也不禁加大,让怀里的人有些吃痛。
萧炎栗回过神来,赶紧松开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她的胳膊。
虞鹊抬起头,看着这个满脸复杂、眉头紧皱的人,跟着蹙起眉头。
想了好一会,她还是决定要直接问出来。
“是塔娜对不对?”那天的事那样诡异,有什么人会想起用家里出事来骗自己,想来想去脑子里只有塔娜严正的警告。
“还不确定。”他摇了摇头,其实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可他也早已做好的决定。
这一击,必须要致命,决不能在留下任何后患!
看着他有些隐忍为难色样子,虞鹊也不忍心再追问了,只安静的靠在他怀里。
“萧炎栗,我们可不可以就住在这里不回去了?”
其实这话之前萧炎栗曾跟她提起过,可她总觉得王府是他出生长大的地方,又是萧将军和夫人心血浇灌的家,终归应该是他潜意识里最温暖的地方。
可是现在,当时的否决却成为了心里最大的遗憾。
其实仔细想一想,即便是住在这里,凭借着塔娜的手段,恐怕也是难逃这一劫的。
可是人总是这样,在现实中找不到出口的事情总期望能用心里的一万个如果来给自己找出个解脱的路径。
萧炎栗沉吟了一会儿,轻声嗯啦嗯了一声便再也不做声了。
他就这么拥着虞鹊靠坐在床头上,感觉到胸前那颗小小的脑袋越来越失重,直到最后完全靠在自己身上,呼吸均匀。
萧炎栗站起身,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平在床上,盖好了被子,又将里头的孩子抱着看了好一会,还放回原位。
看着床上这一大一小两个这个世界上与他而言最为重要的人,萧炎栗长久的沉默了。
这件事情其实不必多想一定是与塔娜有逃不脱的干系,事情发生后刚安置妥当他就已经耐不住性子恶狠狠的警告了。
可与想象中不一样的是塔娜压根没有做任何辩解,她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只是淡淡的回了句“老天有眼”。
只这一句,已经让当时的他怒不可遏,什么也顾不上了,若不是有坤鲜的侍女拼死拦着,恐怕现在两国开战的导火索就已经有了。
这些天,随着边境战事的压近,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只交代了顾珏帮忙查清楚,将证据留存好。
这件事说到底只与自己有关而已,不论是假意调查父亲的事还是忠于皇上的授意为今后彻底铲除坤鲜出力,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他成为了一个可恶的负心人。
今天,这一份报应终于落下来了,只是,却落错了人。
萧炎栗本想着,等孩子生下来,他会想办法将与塔娜的婚约解除,从此一家三口在王府里安静的生活,想出去游山玩水就出去游山玩水,再不必受任何拘束。
现在,一切眼看着就这么成为了泡影……
夜很长,长到他坐的全身都麻木了,天空才微微泛亮;夜也很短,短到他都还没有理清任何思绪,还没有认清罪责,天就已经亮了。
今天看起来是个好天气,太阳红彤彤的印在空中,云彩也跟着慢慢散开来。
看着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