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事这两个字眼涌入脑海里时,黎墨琛沉沉地闭了闭眼,过了会他缓缓开口道。
“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得了不治之症,瞒着所有人,一个人独自安排了自己的后事,是不是就代表了她只想静静的死去,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没头没尾的一个如果,听得沈恩宁一头雾水,不过她也很快反应过来。
黎墨琛是医生,虽说已经见惯了太多的生离死别,但有时见到一些太过年轻的生命就要消逝时,他常常还是会情绪很低落,偶尔地,也会像今天这样,说一些特殊的病例给她听。
故而,沈恩宁自然而然地就以为他说的这个又是医院里的某个病人,她想了想回他。
“其实你这个问题我有时也想过,
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不幸生了什么重病,无药可医,那我一定不会告诉我的爸爸妈妈。”
黎墨琛抬眸看她一眼,那眼神带着深深的怀疑。
他知道,她的家庭虽然不太富裕,但她父母很爱很爱她,她从小就是在一个很有爱的家庭里长大的。
“我是说真的,”沈恩宁一脸的认真,“因为我觉得我爸妈养我已经很辛苦了,我还这么年轻,都什么还没有报答他们,反而要反过来再让他们照顾我,然后看我一天一天的枯萎下去,我不忍心,他们给了我太多太多的爱了,我不忍心心自己临了了反而要他们每天对我难受个不停,我要他们都欢欢喜喜,快快乐乐的!”
几句可以称得上是肺腑之言的话听得
黎墨琛长长地吐了口气,阴郁了一个晚上的心情,缓和了那么一丢丢。
沈恩宁见他眉间的沉闷消散了些,顿了顿还是去浴室里取了条毛巾过来,递到他手上后,她才后知后觉地觉得有哪个环节不对劲,“黎墨琛,我们刚才不是在说莞莞吗?你怎么扯到你病人身上去了?”
黎墨琛镇定自若地看她,“你不是说她没事吗?”
“……好,好像也是哈,”沈恩宁说着凶巴巴地瞪他一眼,“我可告诉你啊,你最好是真心的关心莞莞的,敢跟我玩什么心机的话,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黎墨琛莫名觉得自己很冤,“我什么时候不是真心关心她的?”
“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喽,”沈恩宁挑眉坏坏
一笑说,“毕竟人心隔着肚皮,你又一直是只坏禽兽!”
“……”
黎墨琛被她气笑,他不紧不慢地开口道,“那你倒是说说,我都怎么禽兽了?”
沈恩宁视线落在他鼻梁那架金边眼镜上,唇角的笑意逐渐暧昧,“想知道吗?想知道的话就赶紧去把自己洗白白,然后乖乖地去床上等着我,今晚沈老师给你好好上一课,嗯?”
话落,她眼神挑衅地看了眼他小腹的方向,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书房的方向走去,跟狗男人调情固然有趣,但她还要工作工作啊!
莞莞离开公司以后,蒋东程一直都没有招到合适的能顶替她的人,她最近都要忙死了!
黎墨琛目送她娇俏的身影进了书房后,才又将
目光移到了窗外的黑夜里。
两秒后,他悄然在心里做了个决定!
……
这一夜反反复复一直到凌晨差不多五点时,霍靳北的体温才逐渐回到正常。
唐莞莞这才闭眼彻底放松下来,尽管忙碌了一个晚上,可她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再次给霍靳北量了下体温后,她蹑手蹑脚地下了楼。
……
霍靳北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了,低眸之间就看到俯在他床边睡得正沉的唐莞莞。
无声无息地盯着她乌青的眼底看了会儿,他面无表情地抽出自己被她压着的手臂。
视线不经意间就扫到床头柜上放着的保温桶。
顿了下后,他伸着长臂拧开了保温桶的盖子。
一阵粥香四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