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行被拽之后也没有什么反应,他坐起来看了温敬斯一眼,沙哑着嗓音开口:“这么晚了,不用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温敬斯下意识地接出了这句话。
陆衍行听见温敬斯脱口而出的这句话,喉咙忽然酸了一下,他抓起茶几上的水仰头喝了两口,看着头顶的灯光,灯太亮了,眼眶被刺得疼。
温敬斯看着陆衍行喝完了水,问他:“他们要结婚了?”
刚才开车过来的路上,温敬斯一直在思考陆衍行忽然颓废的原因,斟酌了很久,只能想到这个可能了。
然而,温敬斯的话却再次提醒了陆衍行,陆衍行忽然呵呵一笑,极尽自嘲,“你说得对,他们应该快结婚了。”
温敬斯拧起眉来,不是因为结婚?那他究竟为什么说“想杀了他再自杀”这种话?
温敬斯正疑惑时,陆衍行终于肯开口了,只是,他问的是一个看似和这件事情无关的问题:“如果我当初听你的建议去追她,现在结果是不是不一样?”
温敬斯动了动嘴唇,正想回答的时候,陆衍行忽然笑了一下,“算了,没有如果。”
——就算他那个时候鼓起勇气去找她了,她还是会遇到陆巡止,不管谁先谁后,她的选择都会是陆巡止,其实这跟他说不说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陆衍行愈发觉得自己可笑,周清梵根本不记得他是谁,他在这里唱独角戏还上瘾了。
“没有那么多如果。
”温敬斯注视着陆衍行,没有说那些不切实际的话安慰他,“不过你听说过一句话么——种一棵树最好的时间是十年前,其次是现在。”
“不管她是否知道周教授和陆氏的这些渊源,你都应该调查清楚,然后告诉她。”温敬斯为他分析,“如果她是因为这件事情接近陆巡止的,你调查可以帮她;如果她不知情,那你更要查清楚让她道知情,即便她不和你在一起,你应该也不会想看到她所托非人。”
陆衍行被温敬斯的话说得沉默了好几分钟。
之后,他牵动着嘴角说出三个字:“她知道。”
温敬斯:“你问过?”
陆衍行:“猜都知道。”
温敬斯:“……在没亲自确认之前还是不要凭主观臆测下判断了,你现在很不理智。”
“我如果不理智的话,今天在车上就该杀了他。”陆衍行忽然又想起回来时车上的那一幕。
温敬斯从陆衍行充满杀意的话里捕捉到了信息。
车上。
“车上怎么了?”温敬斯眉心跳了两下,直觉告诉他,可能是周清梵和陆巡止在车上做了什么。
几分钟后,陆衍行说出来的话,也肯定了温敬斯的猜测——陆衍行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今天团建那几个小时里发生的事情说清楚。
温敬斯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听到陆巡止让周清梵给陆衍行倒酒、敬酒的时候,脸色便开始变了,再听后来陆巡止的那些所做所言……等到陆衍
行说完的时候,温敬斯的气场已经沉了下来,面色紧绷而严肃。
温敬斯起初知道陆巡止和周清梵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怀疑过陆巡止对周清梵的用心,毕竟,他一个那么听话的人,为了周清梵公然和陆夫人叫板,听了这事儿,总会觉得他对周清梵是特别的——陆衍行最初也是这么觉得的。
可是现在,温敬斯觉得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错误——同为男人,他如果喜欢一个女人,绝对不会让她给自己看不上的男人倒酒,甚至都不会带她出去应酬,更不会不顾她的反对,在人前和她亲热。
陆巡止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尊重人,可周清梵这个当事人却完全不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