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笑晏晏,嚣张恣意,唯独没有痛苦。
温敬斯摸上她的脸。
“其实他们很早就想赶我走了,就算没有这件事情也会有其它借口。”祝璞玉说,“后来,我什么都没有了。”
“家人,和我喜欢了很久的人,都没有了。”
这是祝璞玉第一次主动和温敬斯提到当初喜欢的人。
即便是温敬斯这样老谋深算的人都不曾料到,他的眼神愈发复杂:“你喜欢的人没陪你么。”
“是啊,我出事之后就没见过他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联系过。”祝璞玉的回答很平静。
温敬斯:“你恨他么?”
祝璞玉摇摇头。
温敬斯:“舍不得?”
祝璞玉:“不,是没必要。”
她的目光比之前坚定了许多,“恨是爱的衍生品,我不爱他,哪来的恨?”
温敬斯微笑了一下,“那为什么哭?”
祝璞玉:“我不恨他,但我恨祝方诚和他的妻女。”
温敬斯:“我可以帮你。”
他抛出了一剂诱饵,“只要你想,莫家的一切都会物归原主,爷爷也正有此意。”
“有些事情要亲自做才有快感。”祝璞玉婉拒了温敬斯的提议。
温敬斯抱了她一下,“好点了么。”
祝璞玉点头。
温敬斯:“去洗个澡吧,我出去给你买冷敷眼罩。”
——
祝璞玉站在花洒下面,闭上眼睛任热水冲着身体,悬着的心终于一点点回到了原位。
刚刚她跟温敬斯“坦白”的那些话,算是半真半假。
温敬斯没那么好糊弄,她今天哭成这样被他撞上,不是随便一句虫子进眼睛就能应付过去的。
说这些话是为了解释自己的情况,也是为了在温敬斯这里抢占先机。
虽然廖裕锦答应她拿了纪念册就回多伦多,但保不齐什么时候又回来,又或者他直接耍赖出尔反尔,这都不是她能控制的。
祝璞玉自知短时间内没办法跟温敬斯离婚,所以她得先给自己找退路。
如今廖裕锦的照片传出去,祝方诚和祝星盈免不了狗急跳墙去挑拨,闹到温敬斯面前是迟早的事儿。
温敬斯如果记得她的这番话,就会选择不问,成年人之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如果温敬斯记性不好跑来质问她,她也正好能拿今天晚上的话自证清白。
这些年的经历使然,祝璞玉已经习惯了未雨绸缪,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上。
——
温敬斯在小区楼下药店买了冷敷眼罩和眼药水。
回来的时候,浴室的水声还没有停。
温敬斯将东西放到沙发上,朝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将视线移到了祝璞玉的那只挎包上。
上午去公司找他的时候,不是这只包。
温敬斯将包从架子上拿下来,刚打开,就看到了一面的一本小册子。
大概十六开左右,封面上贴着几张爱心。
温敬斯将册子拿到手里,盯着封面,右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脑子里蓦地闪过多年前某个荒唐夜晚的碎片画面。
哭声,求饶,以及滴在他手臂上的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