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已经被翻的乱七八糟,床上的被子被掀到了地上,床单上洒满了水,时间已久,水已经干涸,留下的只是大片泛黄的水渍。她学习用的书架也被掀翻,书本七零八落。
褚优优想到了什么,突然间脸色大变,整个人像是受惊的兔子一般跳了起来,直冲进了桌上的书堆里。
片刻后,一声尖叫几乎是要掀翻了屋顶,在厂区那附近的人全听到了,大家匆匆的围了上来,只看见褚优优脸色铁青的冲了出来,手上握着一团红彤彤的薄纸。
“褚厂长,发生什么事了吗?”
“优优,你怎么了?脸色那么不好?”
郑大哥和食堂的小徒弟们正在附近晒菜干,听到了褚优优的声音,立即把手上的东西一扔,直接冲了过去。
才到了红砖房的门前,褚优优已经愤怒的冲了出来,离的近时,所有人都看到了她流泪的双眼,颤抖的身子。即使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也能看出此刻的褚优优是多么慌张。
“谁进过我的房间,是谁?”褚优优的声音那么大,刺的人耳鼓生疼。
“你的房间平时都锁着,没人会进去啊。”郑大哥对这事满头雾水,其他人纷纷附和,表示虽然这个小房子是在厂区之内,但平时大家也清楚那是褚优优的宿舍,根本不会靠近。
严格来算,郑大哥和厨房的那几个是比较频繁进入小院的,他们在这里照顾着菜园,施肥浇水、日常采摘,进进出出是很正常的。但他们的活动范围仅限于小院内的菜园,是不会有人进红砖房的。更别说,没有钥匙也进不去啊。
“优优,你别急,先说说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有贼进屋了?丢了什么东西吗?”郑大哥说着,就想往屋里走。
房子不大,站在门口已经能看到了屋子里的一团乱,床上的被褥上全是脏污,被掀起来在一边,桌子上的书本被撕的粉碎丢在地上,脸盆、牙杯、雪花膏这些私人用品也没有幸免,全给糟蹋了。重灾区还是在褚优优放在这边的衣服,不止被从衣柜里翻出来,还都用剪刀给剪坏了,一片片破布被丢的到处都是。
郑大哥呆住了。
后边涌过来的人,每个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表情也是呆住的。
褚优优咬牙切齿:“都不准进去,不要破坏现场。”接着吩咐,“去派出所报案,找公安过来。”
立即有人飞快的跑开了。
褚优优坐在门槛上,捧着手里的红纸啪嗒啪嗒掉眼泪。屋子毁了,衣服破了,又或是贵重的东西丢了,这都不要紧,身外之物,再好再贵重,没了也就没了,她会心痛但不至于难过。可这夹在书里惨遭波及的窗花,是她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母亲去世的时候她还小,现在的她早记不起母亲的脸,只模模糊糊的能想起,在很多年前,快要过年了,母亲早早的起床,坐在窗下剪窗花,她手极巧,一张大红纸折叠几次,沿着印子左剪一下右剪一下,看似毫无规律,实则有她自己的计算,等到全剪完了,她母亲就轻轻一抖碎开的纸,将红纸抻开来,就能看到里边精致漂亮的图案,有小鸟在枝头叫,也有红梅朵朵开,更有大红的双喜字点缀在枝叶之间。
听村里人讲,她母亲在村里是出了名的巧手女人,谁家办喜事都喜欢来找她剪一对双喜字贴在门口,看着既喜庆又讲究。只是,母亲留下来的痕迹并不多,她那个野蛮粗暴的爹,提起她母亲就要破口大骂,喝点酒就要乱砸乱闹,与母亲有关的一切早已慢慢的消失,等到她长大,有机会能逃离那个家时,她唯一拥有的念想,就是这张邻居拿来送给她的窗花。
褚优优一边哭着一边小心的讲已经残破的窗花努力展开,围着她的人不知所措的看着,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不敢劝,因为每次打扰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