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北,偶尔家里条件好的时候,也可以做些元宵来吃。但这一切得悄悄进行,不能让人发现。有一次,家里刚好凑齐了材料,褚优优想趁着下午做几个,好好的解解馋,没想到才刚滚好了元宵,她那个出去找人喝酒的爹竟然推门走进来,看着锅台上放着的元宵,气炸了酒鬼的肺,他指着她的鼻子怒骂,用世界上最恶毒的语言侮辱她,然后将一小碗元宵砸到她身上。
缺了口的破碗落地,迸溅的碎片割破了她的腿,瞬间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她慌张低下头去捂着,而就在这时,酒鬼爹像是找到了机会,抄起棍子,用力的朝着她的背上打。
如今再回忆起当天,能想起来的只是浑身上下无处不在的钻心之痛。
一碗元宵,没来得及吃到嘴里,差点自己先被送走了。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做过元宵,却始终记得,酒鬼爹的每一句恶毒的诅咒,她这样的人,不配拥有任何幸福。
而如今,她漂泊在陌生的城市,从一无所有到去住了死过人的房子,再到拥有自己的小卖铺,以及数不完的汤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没人会管她,更没人因为消耗掉一些食物就那样对她打打骂骂。
她的幸运,从遇到萧泾渭那一刻开始。
尽管这么想有些迷信,但的确是因为遇到了一个人,她的一生都跟着在改变,仿佛好运总喜欢在下一个路口等着她,并不需要付出多少辛苦,只要按部就班向前,一切便能水到渠成。
如今,元宵或是汤圆,她想吃多少有多少,不会有人骂骂咧咧,更不会动手打打骂骂。
褚优优想着,大约这世界上没有人能懂她此时的心情,好在她从不奢求别人去懂。有些事,只要自己心里过的去即可。
她的心理变化,萧泾渭的同学并没有察觉到。这几个同学是萧泾渭临时从校内找来的,大一到大三都有,他们的家庭普遍较为贫困,靠着勤工俭学维持着生活,学校每学期所发的饭票、生活票也仅仅只能保证日常,其他一些必要的支出还是要靠自己。像他们这样的人,身后的家庭都有各自的困难,因为没有依靠,反而更加的努力,哪怕再辛苦,也一定得坚持下去。
萧泾渭把他们喊过来之前,是明明白白的说清楚给出的条件,假期的三餐有着落,每天还能拿一笔工资,这实在是宛若天上掉馅饼一般的大好事。到了以后,发现是要做汤圆,他们工作之余,还能品尝如此好吃的食物,那劲头便更高了。
每天都是高高兴兴,充满期待,因此就无法共情到了褚优优的伤感。
中午的时候,萧泾渭匆匆赶了回来,他把褚优优准备好的午饭全放在饭盒里,又找了个布包装好,打算拎去大市场那边和同学们一起吃。据萧泾渭所说,他上午卖汤圆的时候没遇到什么麻烦,一切还算是顺利,只是带去了几百斤汤圆,只卖了六十斤左右,今天去大市场闲逛的人没那么多,因此走货没那么快。
“要不,换我去吧。”褚优优心里边实在是不放心,平时货品零售的工作,全都是她来完成,萧泾渭没做过,也不知道能不能适应的来。
他却是摇头:“挺顺利的,不需要换人,你好好在家盯着那边生产,相信我,一定能圆满完成任务,把汤圆全都卖掉。”
“卖不完也没关系,毕竟是好几百斤呢,咱们全都是用袋子分装好的,放个几天都不会坏。”褚优优努力的宽慰他的心。
萧泾渭点了下头,对于这件事,他心里是有数的。只冲着褚优优笑笑,也不多说,直接转身走掉了。
褚优优望着他的背影,怔怔看了很久,恰好这时路口有个大姐过来,瞧着有些面熟,仿佛从前是在哪里见过。
大姐上前,还没说话,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