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严重的,就是瞎,一旦瞎了这个人就仅次于死了,眼前的瞎子,在他们眼中就是个死人而已。
可这一句平平淡淡地问路,听到碧儿的耳中,却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人在遇到极大的危险时,不管是任何意外的情况她都会去争取,去求救。“我!我知道怎么去!”碧儿慌张地喊出。
储良站了起来,拿起了导盲棍,吐了一口气说道:“谢谢这位姑娘。”前一句话,把士兵们逗笑了,可后一句却让他们毛骨悚然:“那其他人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三头叉在手中打转,如同死神在跳舞。
储良为什么要去奴隶镇呢,这要说道他小时候听过村里一个人说的故事,那个村民出过远门,说走过漫长的雪地在遥远的西边,见过一支全是和尚的队伍,专门帮人降妖除魔,驱邪救灾,这些和尚来自一个叫做菩提宗的宗门,储良摸了摸颈脖上的印记,也许那个宗门里有祛除这种印记的方法。
雪地里留下两排脚印,一个步伐紧凑均匀而平稳,是瞎子储良特有的走路方式,另一个一瘸一拐,深浅不一,是碧儿的。她此刻惊讶地说不出话,储良背着三头叉,手里提着一个人头,人头的主人和其他士兵不同,风吹在其他士兵身上,会钻到衣服里,而吹到这个人身上,尽数反弹。
只有队长才会穿这种上好的铁皮铠甲。另一只手在把玩一枚银币,这银币正是从队长身上搜寻得到。
碧儿在这里土生土长比较抗冻,她此时穿着一件士兵的衣服沉默不语地走着,突然她咬着嘴唇说:“瞎子,我想跟着你,一辈子都跟着你。”
碧儿一路奔跑出了一身的汗,又在雪地里挣扎,受到了惊吓,身上的味道自然不好闻,可这种味道飘在储良的鼻子里,却让他心里一阵心酸,这是一种满怀希望的求生的味道,像原本遗弃在院子角落的一堆腐烂麦子,缓缓长出了新芽,这也是姐姐的一种味道。
“我讨厌你,你也跟着我吗?”
“呜……嗯!只要你不抛弃我,我可以陪你睡觉。”
“你叫什么名字?”
“碧儿。”
“怎么会有人叫这样的名字?”
“是客人取的,他们喜欢叫我碧儿。”
“那你父亲、母亲喊你什么?”
“碧儿没有母亲,父亲喊我死丫头。”
“哦。”
碧儿三步做两步,赶上储良说:“我可以陪你睡觉吗?”
“不要。”
“他们都喜欢和我睡觉,为什么你不要?”
储良脸一红,他的确不太懂这些。
周八两,身材瘦小,脸颊无肉留着干枯的八字胡,精神却极好,你看他活蹦乱跳上蹿下跳像一个吃饱了的猴子,他就是奴隶镇一家旅店的店主,也是碧儿的主人。
前天镇北将军李启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奴隶镇,传说寻到了什么宝贝,这些士兵吃喝嫖赌,让他的旅店天天爆满,桌子忙得来不及擦、客房忙得来不及换床单、妓女们忙得合不拢腿。今天如同往常一样,座无虚席,周八两开心地打着算盘,干枯的八字胡一颤一颤的。
就在这时储良来了,他一把推开旅店的门,带着风雪夹杂的阳光走进来,在他身后跟着怯生生的碧儿。
周八两看到碧儿正准备开口,一个圆球丢到他跟前,周八两定睛一看,吓了一大跳,先前一队士兵追了碧儿出去,此人正是他们的头儿。
一股血腥味在旅店弥漫开来,众人看到地板上血淋淋的人头,全都吓得鸡飞狗跳一哄而散。周八两气地跺脚大骂,这些人谁没见过人头,一些是吃饱了借机赖账、一些是怕惹到麻烦、另外一些纯粹是他们跑我也跑吧!
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