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问,杨氏的眼泪瞬间又哗啦而下。
见此情景,张氏眼中也是蓄满了泪珠。
“咱再沿着这周围找找吧,兴许是半路上又折回来了。”刘景仁道,说着提着煤油灯,沿着鱼塘的岸开始呼喊莲子。
几个人找了一圈,但是仍然没得到丝毫回音。
此时早已夜深,张氏向杨氏道:“嫂子,都这时候了,要不再回家看看,要是能回家,也该回去了。”
杨氏眼中含泪,点点头,和刘景仁一起往家走去。
要是还没回去,只怕是不能回去的。
路上走得很慢,二人四处张望,同时喊着莲子的名字。没人回答,但是杨氏心中还存着几分侥幸,兴许现在已经在家了。对,已经在家了。
一直到了家,见三个姑娘并排坐在门槛上,没有了另一个孩子的身影。
杨氏只觉的心中一堵,眼前一黑,就要往后面倒去。幸好刘景仁眼疾手快,忙扶住了她。
三个孩子见杨氏晕倒了,也忙跑过来,喊娘的喊娘,掐人中的掐人中。
折腾了一番,杨氏才悠悠醒转,双眼空洞,还没完全睁开,眼泪就流了出来。
当初莲子被宣判断了气儿,她就是不相信这孩子是真的去了,抱着她就是不让别人碰,不许下葬,这才留住了闺女的一条命。她再也不想体会那种眼睁睁看着孩子离她而去,她却无能为力的感觉,那种像要窒息一样,让人恨不得去死的感觉。
这一夜,全家人都不能眠,或是悄悄地,或是抱在一起,不定哭了多少回。
这一夜,家里的门大敞着,并没有上门闩,只是等着莲子回来的时候,能直接进来。
但是一直等到天亮,仍然没见莲子的影子。
刘景仁叹息一声,道:“报官吧。”
杨氏一听这话,又是梗咽不能语,只得点点头。
刘景仁套了马车,路过鱼塘的时候,又将家里其他的事情托刘平安两口子照看着,这才把马鞭在马屁股上狠狠地一抽,向前疾驰而去。
这日一早,苏可言仍和往常一样,天微微亮就起了床,在学堂屋后的那片林子里诵诗书,等到陆续有学子来了,这才收了书本,也进了学堂。
他刚刚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正要用笔在书上做个记号,只见虎子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站在他面前,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儿。
“咋了?急成这样?”苏可言笑道。
虎子状似很用力地咽了口口水,道:“莲子,莲子不见了。”
开什么玩笑?莲子怎么可能不见了?
苏可言刚开始以为虎子只是戏言,但是观他这副焦急的样子,以及严肃十分的神情,心中再也轻松不起来。
“你说啥?莲子咋不见了?”苏可言急道。
虎子此时稍微平复了因为一路狂奔,蹦跳不止的心,说道:“昨儿晚上莲子她爹娘去我家找了,说是从鱼塘那边走了,没回家。今儿早上还没回来,已经去报官了。我这不就——哎,你干嘛去?”
他还没说完,就见苏可言扔下手中的笔,快步跑了出去。被他扔下的毛笔在桌上滚了几滚,晕黑了一大片书页。
“这是咋了?”才进门的张子贺一时没留意,被夺门而出的苏可言撞了个趔趄,“火急火燎的干啥去?”他自言自语道。
这家伙平日里总是一副胸有成竹,淡然稳重的样子,还真没见他如此着急过。
“莲子不见了。”虎子又向张子贺道,将刚才的话对他重复一遍。
张子贺口中发出“嗤”的一声,走回自己座位上坐下,“她不是能耐着吗?不会这么容易丢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是他脸上紧张的神情,早已出卖了他。只坐下一眨眼的功夫,便又站起身,和刚才苏可言一样,夺门而出。
两人都走了,虎子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干啥去了,但是自己又帮不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