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他长得,真的挺俊的。杏儿心中默默想着,算是她见过的为数不多的长得俊的男子。
鼻梁挺直,薄唇紧抿,白皙细腻的皮肤,只在下巴上,有些许青青的胡茬,却使得他更具阳刚之气,给她十足的安全感。
突然意识到自己想了什么,杏儿的脸上又火烧火燎了起来。她抬眼看看他如蒙着雾霭的双眼,心中松了口气,幸好他眼睛看不见,要不被他看到现下这副样子,羞也要羞死了。
“先把衣裳脱了吧。”刘景林说道。
其实他的意思是穿着结在一起的衣裳不方便,说不定啥时候又会被绊倒。
但是在杏儿听来,出嫁头天晚上,娘趴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又一次浮现在脑海里。
刘景林自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啥,只是觉得她定是饿坏了,还是先吃点东西才是。
如此,刘景林先解了自己的扣子,将身上大红的喜服脱了。
杏儿见状,也便低头,扭扭捏捏地脱了衣裳。
二月初春,虽然天气乍暖还寒,但是屋内,只着单衫的二人谁也没有感觉寒冷,反而鼻端还沁出了微微薄汗。
夫妻二人同吃了炕头果,杏儿抬头瞅瞅炕头上点着的两支红蜡烛。红蜡烛已经烧了大半,还有一小截,仍在以眼睛可以看得见的速度燃烧着。
炕上支着大红色鸳鸯戏水的帐子,炕头炕尾金色的帐钩,各钩住了喜帐的一边。
这顶帐子,还是新进门的春子帮着她绣的。她过了年之后,才及笄没几天便出嫁了,以前根本就没想到,不可能赶得及绣好这些东西。因此只能由春子帮着,赶了一个多月,才算是绣了这顶帐子和两个枕套并两个门帘。
新娘洞房之夜,要坐花烛,必须等到花烛燃尽了,才可上床睡觉。
杏儿看着那仍在平静燃着的红烛,心跳越来越快。
刘景林看不见周围的情景,起身慢慢地走到门后,试了试刚刚沈氏送进来的热水,感觉水温合适了,便说道:“可以洗了”。
他没听到杏儿答话,便又道:“小心别着了凉。”
杏儿其实不是故意不答话,只是,她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累了一天了,她也特别想洗个澡,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但是,守着一个还不熟悉的男人,尽管他已经是她的夫君,并且眼睛还看不见,但是,她仍是感觉诸多不自在。
“快洗吧,等会儿水凉了就不好了。”刘景林再一次提醒道。
杏儿又犹豫了一会儿,看了刘景林好几眼,见他自己已经摸索着,将刚刚脱下的喜服收拾了,这才磨蹭了一会儿,走到桶边,倒了些热水,开始洗澡。
刘景林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耳力却是极佳。他一晚上都是听着声音,与杏儿交流,此时听到水声,心里稍微放松了下来。
杏儿洗完了澡,将脏水提出去倒了,又把剩下的水给倒进桶里,再磨叽了会儿,这才道:“我,来,帮你洗澡吧。”
说完这句话,她脸上腾地一下又红了。
刘景林也是感觉颇为不自在,笑道:“你先睡吧,我自己来就行。”
杏儿在浴桶边站了一会儿,见他果然自己过来了,还解了单衫上的扣子,露出一片白皙的胸膛。她慌忙转过脸去,逃一样地上了炕。
刘景林眼疾多年,洗澡这类事情,做起来早已是不在话下。洗完了之后,也将脏水提出去倒了,这才重新回了屋,栓了门。
就在这时,红烛爆出最后一个灯花,跳跃了几下,光亮渐渐消失。
有光没光,对于刘景林来说,自然都是一样。他慢慢地走到炕前,在炕沿上坐下,等了片刻,仔细问道:“灯烧完了吗?”
杏儿如蚊子哼哼一般“嗯”了一声,拉了拉新套的棉花被子,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黑夜里闪着慌乱的光。
刘景林和衣躺在杏儿旁边,摸索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