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可一定要主持公道!”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从指缝里看沈氏的反应。
沈氏没有马上回话,而是皱眉不悦地看看李氏,又看看杨氏。
“大过年的,闹得啥幺蛾子?吃饱了撑得!赶紧干活!”蹲在堂屋门口的刘老爹将烟锅子放在脚边的石头上重重敲了一下,发出一声爆喝。
整日里见面就吵吵不完,还是过日子的吗?
大儿媳妇爱惹事,二儿媳妇又是个火一样的性子,以前没分家的时候,李氏和杨氏就经常因为些小事吵架,谁想如今分了家,只年节才在一起,还是吵个不完。
刘老爹很少管媳妇之间的事儿,今儿大过年的,也忒不像话了。
要说这家里杨氏唯一敬重一些的人,就是公爹了。他虽然平时不大说话,发起脾气来吓死人,还给莲子起了“坑儿”这个如此难听的名字,但是他却公正得很,从不会偏了倚了的。当初分家的时候,沈氏啥都不给,硬是被刘老爹骂了好几句。
因此杨氏喊了孩子们走,去了灶间收拾晚上的年夜饭要用的食材。
公爹都生气了,李氏自然也不敢再说啥,哭哭啼啼的,一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模样,拉着麦子进了自己屋。
“不管以后她们再说啥,咱只管还回去就好”,杨氏教导四个闺女,“别怕,有娘在,她们不能咋样。”
“嗯,对。”栗子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边的争吵总算是过去了,李氏正在屋里指着刘景民的鼻子骂,忽听沈氏喊道:“老大,出来杀鸡,躲屋里坐月子啊!”
刘景民答应一声,走出了自己屋,进了鸡圈逮鸡,一时间弄得鸡圈里的鸡四窜,鸡毛满天飞。
刘景仁还在叮叮当当地修着家什,把刚才被杨氏摔断了的那两节把儿捡回来,看了看,觉得没法修好了,索性进灶间重新捡了块木头,削了削砍了砍,重新做了一个。
杨氏刷了大锅,开始烧热水,等会儿杀鸡的时候会用到。
虽然只是一顿饭,活儿看起来也不多,但是一家人仍然忙忙活活了一下午。
男人们自是不插手灶台上的事儿,刘老爹蹲在堂屋门口吧嗒完两袋烟,觉得实在无趣,便出了门,到哪个屋山头上晒着太阳,和几个老头子吹牛。
刘景林自然也帮不上忙,刘景民逮了鸡,杀完之后又回了自己屋。刘景仁修完家里所有坏掉的家什,又把灶间里的柴劈了,这才去找刘景林说话。
沈氏带着两个媳妇,还有春子,在灶间忙里忙外。
刚开始李氏躲在屋里不出来,被沈氏骂了几句,才不情愿地进了灶间。
麦子嫌脏,又怕冻了手,啥时候都不会来帮忙,只在屋子里待着,也不知忙活的啥。
谷子和豆子帮着杨氏做着力所能及的事儿,栗子和莲子太小,只一边玩儿去。
天色上了黑影的时候,年夜饭总算是香喷喷地上了桌。
今年的年夜饭比起去年,那是丰盛了不少。
一大盆红焖鲤鱼,寓意着年年有余。酱爆鸡块,闻着就让人不住地流口水。还有蘑菇粉条炖猪肉,清凉的汤上撒下葱丝和芫荽,不但闻着香,看起来也让人倍儿有食欲。
除此之外还有清氽豆腐丸子、五花肉炖酸菜、红椒丝炒土豆丝、大葱炒鸡蛋、酱拌茄条、清炒菠菜和香油豆干,共十个菜,取意十全十美。
原来古代的年夜饭是要这么做的,莲子心中不禁想,这还是她来这里之后过得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年。
还是分了两桌,刘老爹带着儿子坐在炕上,沈氏则和家里的媳妇闺女围着地上的桌子坐了一圈。
一大家子共十三口人,做了这么多菜也没怎么剩下。
吃完了年夜饭,收拾完了桌子,家里的女人们又开始忙着剥菘菜、剁五花肉,和面准备包午夜要吃的饺子。
去年假装跟杨氏学着包饺子,今年怎么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