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傻子吗裴鹤,另一颗药是我吃了!”
在裴跹绝望的哭喊响起的同一秒,裴鹤感觉一股巨压霍地涌上大脑,从里向外冲击着耳膜,就仿佛他刚刚把大海吃进了脑子。
他呆呆看着裴跹。
看着这个人,心里是愤怒、被背叛的难过、恨不得一拳打过去……而身体却不听话,嚷嚷着渴望、要贴贴、想抱上去……
这特么可太恶心了……
裴鹤不能接受,趁着理智尚在,猝然从头上拔下根簪子,决绝地插入大腿!
幸北本来手足无措懵逼中,见此倒吸一口冷气。
“裴鹤!卧槽,这该怎么办?”
她脱下外衣扎住他的腿,想要止血,可是鲜红的血依旧潺潺地流。在这个时代没有生存经验的幸北求助地看向裴跹,却见到后者眼神迷蒙,看到裴鹤的血,眼底的惊恐害怕淡得几乎没有,反而折射出可怕的饥渴,像是想要扑过来畅饮一顿。
幸北一掌把裴跹劈晕,抱起裴鹤撒腿就跑。
怀里的人血流得很快,白袍瞬间染成绛色,一路滴滴答答血迹连成线。幸北直接哭出来,她知道这地方没有治疗舱,这样失血过多的伤算是很严重的伤。
就在这时,怀里的人弱弱地清醒过来,趴在她耳边:“去医馆。”
幸北用最快的速度,不到半分钟就敲开最近的医馆的大门。
开门的是个年轻的男子,看到幸北怀里浑身是血的人,脸立刻就白了,侧身让两人进来。
找到大夫,幸北稍微安心了一点,但这一点的安心只持续到年轻男子让她把裴鹤放到床上。
那年轻大夫好像比她还慌乱。瓶瓶罐罐掉了一地,用剪子剪开裴鹤裤子的时候,手抖得差点在他腿上的洞旁边扎出一个新洞,嘴里还念着:“别怕,阿全,别怕,只要血止住就不会死的……”
裴鹤昏迷着都被他抖得像地震的动作给抖醒了,虚弱地垂眸看他:“我不叫阿全。”
“啊,我知道啊。”男子哭丧的表情也在颤抖,“是我叫阿全!”
幸北:???
裴鹤猛地一颤,整个人都回光返照了。
“我、我只是个学徒,师父今天不在,我第一次值夜,我也没想到会有病人大半夜来啊!”
裴鹤绝望地眼神转向幸北,眼睛里写着两个幸北瞬间便读懂的字:救我!
幸北:“阿全,到底哪个是止血的药?”
阿全在一堆瓶子里乱翻的手一顿,像是看救世主一样看着幸北,眼里闪烁着动人的感激:“白色的!白色瓶子装着止血散!”
幸北立即捡出白色的瓶子,从瓶口颠出一点粉末,快速观察了一下,直接把一整瓶都洒在裴鹤腿上。
裴鹤当场痛得嗷嗷叫,但流血速度真的缓住了。
幸北又从自己的外衣上扯下一条布,利落地把伤口捆好。
“这……师父说过要消毒的!”
阿全眼里大片大片的血消失,脑子终于开始转了。
“这没你什么事了,你出去。”
阿全接了幸北的命令,一声不吭就走了,丝毫没意识到这是他的医馆。
幸北看着他走出去关上门,转向裴鹤,却发现裴鹤脸红红地盯着自己的腿。
幸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白白嫩嫩的大腿大咧咧暴露在空气中。
“咳。”
“你不负责吗?”
“啊?”
幸北心虚地摸摸鼻子。其实她看过的比这还多,但是她不敢说。
反正他马上就知道了。
幸北严肃的表情:“裴鹤。”
裴鹤苍白的脸转向她。
“现在你的情况不是很乐观,伤口太深,附近没有其他医馆。但是我知道有一个人能救你。”
裴鹤心一颤。
是她么?她可以救他,但他必须答应她跟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