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们能成为S级,如两个播种者所说,获得控制异种的力量……是否能在这场必死的战斗中,争取一线生机?
可惜现在想这个已经晚了。那种神奇的力量,显然不是成为S级就立即能获得的。或许只有加入播种者的S级,才能获得学习的资格。
“谢思妄。”明纵突然眸色深沉地看过来,“你有没有可能战胜A级?”
“……”
幽暗中,每个人都转过脸,把目光凝聚在他们的方向。
幸北看不见谢思妄的脸,只感觉身前的人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她以为他无能为力,不打算给出回答。
但是最后,谢思妄还是柔声开口了。
“我试试。”
男生比她高,被她勒住脖子时,不得已膝盖弯曲半靠在她身上,此时说着这话,淡然地挺直了身体,对于刀刃没入脖颈似乎毫不在意。
“你……”幸北忙撤了刀,看着上面新鲜的血迹有些发愣。她并不是相信谢思妄了,但他作为播种者未必害过人,她从未打算今天在这里伤害他,更何况现在他们有共同的外敌。
幸北走了下神,便感觉面前一道黑影覆盖过来。
幸北抬眼,看到谢思妄摆脱了她的钳制,没有离开,而是转过身来面对她,把她困在他与石壁之间。
少年面无血色,病容脆弱得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唇角却依旧清润地勾着,眸光温淡地落在她双眼间。
他声音很低,只有她能听到。
“我一直以来有种感觉,你会是很重要的人,能够引领播种者回归光明,能够改变全人类格局的,那样重要的人。”
幸北默默看着他,面无表情。
谢思妄并未期盼她回应。
只是自顾自笑了下:“我不想让你死。”
“所以我会尽力一试,为了你。”
他扶着她的肩膀,像是在温柔毫无欲色地拥抱。
幸北用小触手制止裴鹤过来阻止的步伐。
她感觉到谢思妄只是需要一个支撑。他正把精神力毫无保留地铺洒出去,连保护自己的一份都没有留。她的念力跟随着他扑向那团最为磅礴的精神力,看到它们在异空间里猛烈地碰撞,明明是无声无息,却响得幸北胸口震荡,头脑昏沉。
一定很疼,幸北能想象……或者根本想象不到,那有多疼。
如果把触手断裂比喻做断指,那么这样的精神力碰撞,就相当于用身体内外的每一寸,每一块骨骼和经脉,每一种感官和感觉,去纠缠碰撞,去受伤重组,就如同有一把钳子在脑子里乱搅,让人在无尽的痛苦同时,分不清什么是真实什么又是幻觉。
那是一种用自己的全部,包括记忆人格神魂,作为赌注,拼死厮杀的感觉。
精神体是人本能呵护的东西,要用触手和身体去保卫。她根本没法想一个人如何能用精神体去和人打架,就像人不会把自己的肚子剖开,内脏抓在手里作为武器投掷向敌人,肠子绕在手里当做绳索缠上对手的脖颈。
幸北茫茫然盯着近在咫尺少年的锁骨,但她瞳孔中一片空洞,像是灵魂已经去了远方,沉入无底的海,和身体隔着一个星球的半径。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好像异时空的这场观战夺去了她估量时间的能力。
她的眼神缓缓聚焦,像做梦一样,落于眼前纤细的脖颈。
它好像慢动作一般,缓缓失去支撑力。
温软的东西落在她额头,然后一点一点,顺着她的眼窝和脸颊,无力地滑下。
她的眼前还有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凶悍的光团已经被打得魂飞魄散,而她面前的精神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没有了往日健康的耀眼光泽,没有了活跃缭绕的光雾和纤细如丝的小触手,一切都死气沉沉无力而灰败。
“裴鹤!”幸北声音如哨声一般尖利,“裴鹤!”
裴鹤已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