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骤雪初霁,白霜铺地。
白玉雕镂细腻的长阶从虹光中延伸向上,直通那朱城高墙,雕梁画栋殿门之间,沿途两侧松柏玉树琼枝,远处群峰淹没在白皑皑的雪色中。
女子鬓上的凤冠霞帔掉落,细嫩白皙的脸上划出一道血痕,就这般狼狈随意的端坐在地上,尾裙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铺在雪面上,本修长纤细的手指此刻染了鲜血。
冷箭划破长空,展露寒光的长剑晃得人睁不开眼睛,抬头间玉阶下的群臣百官,宫人内侍早已经四处流窜逃命。
鲜血流淌,瞬间染红了地上的积雪,惨叫迭起,金銮殿前乱成一团,尸体横躺竖卧。
“皇姐,齐公府起兵叛乱,皇城被围得水泄不通,东厂抵挡不住,马上就要杀入金銮殿之上,齐国公要谋权篡位!”脚步踉跄冲过来的身影瑟瑟发抖的拉上了高长乐的裙摆。
高长羽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的脸上此刻神情慌张,“都是他!”
“都是那个狼子野心的赵歧!”
也便是高长乐的未婚夫赵长陵的父亲。
“皇姐,皇姐咱们怎么办?”
“他们马上就要攻入皇城了,马上就要攻进来了!”
高长羽缓缓靠近高长乐,眼中慌张恐惧不见,继而变成狠厉毒辣,不知何时手中握剑,死死的刺向高长乐胸口。
扑哧
高长乐口中一阵腥甜,血气上涌,连到了唇边安慰的话都未来得及说出口,便看见温热的鲜血透过喜服渗了出来,晕染在绣线当中。
高长羽却好像疯魔一般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高长乐,枉你自诩身份尊贵,摄政辅朝,最后还不是死在了我的手上,哈哈哈……”
高长乐眉心痛苦的拧作一团,长剑刺中心口,穿过她的身体,鲜血的温热滴在绯红的嫁衣之上,漆黑的眸光满是不可置信。
似知道高长乐的疑惑,高长羽又哭又笑,“你是不是很疑惑为何明明你已经布好了陷阱,皇城还如此不堪一击,不到半个时辰便失守,任由逆贼攻略?为何齐国公会势如破竹?”
“对,是我。”
“是我开的城门,偷了你的兵部布防图。”高长羽目光凶狠,将沾了血的长剑迅速拔出,鲜血顿时从长乐胸口喷涌而出,鲜血好像刺激了高长羽的神经,让她无比痛快,素来柔弱的脸上表情也变得阴狠。
“你不过是一个娇惯捧杀养成的废物长公主,如何从你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弟们的手下活下来?稳坐顾命摄政一位?你觉得是他们对你心慈手软?”
“还是觉得你身边的腊梅冬雪对你忠心不二是因为你素来刁蛮,她们忌惮于你?”
高长咬牙切齿,“是李劭,你最恨的那个人,默默在背后替你铺好了所有的路!铲平所有政敌,替你培植心腹,甚至现在连命都搭给了你,替你去死!你才能有如此风光的荣耀?摄政长公主!”
“很可笑对吧!哈哈哈……”
“他替你做了那么多,可你却当他是因为记恨你小时候的施虐折磨,而处处同你作对?却不知他才是那个最爱你敬你,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的那个人!若你肯知进退,听他劝告,又如何会逼得他以命替你肃清官路?”
“就连你的父皇,你到现在还以为是你自己气死了他?”
“我亲眼看着他被刘贵妃闷死,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高长羽似乎觉得很痛快一般,说出来的话句句如利剑一般戳中高长乐的心口,“还有你那皇弟,他被高长宁活活掐死的时候还一句句喊着你的名字……”
手中长剑滑落在地上,清脆的声响似在这喧闹中格外的清晰,慌然失措的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般哭泣着跑入乱兵铁骑之下,铁骑踹踹中心口,高长羽口中鲜血直流,只觉得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吃力的看着虚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