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忠!”柳泉脱口叫道,充满关切之意地望着他,“……没事吧?”
烛台切光忠低头看了一看自己的身躯,又望了一眼仍旧被女审神者握在手中的、自己的本体刀,露出了一个苦笑。
“啊……不知为何忽然变成了……呃,那个样子,致使本应由自己看守的对象脱逃了……这种表现可不帅气啊。”
其实付丧神忽然变成本体刀的话,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审神者出于主动或被动,收回了自己的灵力。然而烛台切光忠体贴地并没有提起这个原因,反而像是要自行承担责任一般地说出了这样的话,这让柳泉感到更加难受了。
“不……这都是我的问题。”她低声说道,“因为自己的灵力不足导致了这样的后果……”
烛台切光忠闻言,露出来的那只左眼眼中有某种微光一闪。他的视线从女审神者后背上背着的那个巨大的包袱——以及那几根并排在她肩后、露出包袱之外的刀柄——上滑过,随即很快地抬眼望了一眼站在柳泉身旁的三日月宗近,目光深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那种平常的镇定且一无所知(?)的姿态,看向面前的女审神者。
“嘛,总之现在还有向您报告事情经过的机会,这已经很好啦。”他用着在本丸调停一切事态时的温和口吻说道,那只左眼平静地落在柳泉的脸上;并没有窥视她神情的意图,只是礼节性地直视着她。
“在我看来……事发之后,神无小姐先是露出了惊愕的神色、然后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个脱逃的好机会;虽然双手被牢牢绑住,但仍然设法用脚踩住我的……呃,刀锷,在地面上蹭着一点一点将刀身从鞘中抽了出来,然后在刀锋上小心地磨断了绑住她双手的绳子。”
虽然在叙述着让他有点难堪的事发过程,但烛台切光忠的语气很平静,那把磁性的嗓音里毫无动摇的情绪;甚至因为顾及到一旁的斋藤或许会从叙述中听出不同于这个时代的、难以解释的细节,而将一切容易引起斋藤怀疑的细节都模糊带过了。
说起来,刚刚柳泉在使用灵力重新唤出烛台切光忠的付丧神之时,也事先查看了斋藤一的情形——当时,背靠树干坐在树下的他,因为伤势过重而陷入了又一轮半昏迷状态,神智确实不太清醒。在此前提之下,柳泉才放心召唤烛台切光忠的。
现在烛台切光忠露出了谨慎的神色,柳泉就再度把目光投向了树下靠坐着的斋藤一。
看上去他虽然还是闭着眼睛,却动了一动,好像在调整着让他感到不甚舒适的坐姿。
于是柳泉就知道接下去不能问得太详细,以免斋藤一生疑了。
然而完全不问也不行,毕竟神无凛音万一没回去——她带出来的刀剑付丧神全部因为她而暗堕、进而被柳泉麾下的付丧神们在此肃清,这件事她就没法向时之政府解释;走投无路之下不敢回去、而是在此找个地方躲避,也是一种可能的选择——的话,柳泉至少要有个说法报告给时之政府才可以。于是她含糊地问道:“再之后呢?神无小姐就独自离开了?”
烛台切光忠颔首。
柳泉再问道:“那么她是往哪个方向逃离的?你看清楚了吗?”
烛台切光忠叹了一口气,含糊地回答道:“……当时,实在没有机会看清……所以——”
柳泉就哦了一声,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下去,而是安抚似的冲着烛台切光忠笑了一笑。
“算了。……神无小姐的下落,并不是我们眼下必须要专注的最高目标。”她说。
“我们现在必须尽快把……山口君,”她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瞥了一眼靠坐在树下的斋藤一,然后调转视线,望向远方。“送回会津城里去。”
烛台切光忠应了一声,好像对她的命令没有丝毫质疑的意图似的,利落地从她手中接过自己的本体刀,重新插回腰间;继而一弯腰,对斋藤说了一句“失礼了”,就径直握